两个军士闭上眼睛,是因萧年啊,让人没眼看!
他大虾似的弓着腰,光着细长白皙的两条腿直打颤走不稳路,只得扶着门框跨门槛。
头发散了乱了,几缕微卷的长发垂在敞开的瓷白胸膛上,那一绺一绺的布条挂身上,都不是衣衫不整而是衣不蔽体了。
程浩风站在桌边,长身玉立,神清气爽,微笑挥手送别萧年。
等萧年出门走下台阶,他端杯喝了两口茶,又拎起茶壶。
倒了茶水在别的杯中,又指了指两杯茶,客气地朝门外说:“这些天辛苦两位了,请来喝些茶。”
两位军士让他不必客气,他再三邀请,还保证不会让刘都责怪他们。
太阳还没有升高,可这炎热的天气,已让他们鼻尖冒汗,口干舌燥,去喝茶润润喉当然好。
他们道谢后走进屋内,只见满地碎了的被褥,瞄了瞄屋内别的地方,也有些杂乱怪异痕迹,很好奇又不敢询问。
他们出去后,程浩风说伤愈之后不需要再关门,他们任由门大敞开,笔直站在门两边。
有人从门口经过,都看到程浩风身体好了,还神采奕奕。
路过的人都很诧异,这伤好得也太快了,还是根本没受伤?或是假装伤好了其实没好?
去问守门的军士,程浩风是不是恢复如初?他们都确认是已痊愈。
真是受了重伤,还很快康复,这极为神异,秦沐风医术好只是一方面,定然还有别的原因,大将军府的人都在猜测原因。
猜来猜去,把这事传得越来越玄乎,其中有一个得到认可最多的猜测是,萧年见程浩风因萧家之事受重伤,深感愧疚,于是用自己灵气滋养程浩风。
还传说,萧年也不愿事情闹大,只怪秦逸心狠手辣借着萧家的事,拿程浩风泄愤。
至于被子为什么碎在地上呢?一种被认可的猜测是程浩风不愿意接受萧年相助,两人争执推拒中扯烂被子;一种不被认可,但又暗戳戳在传的猜测,是那传灵气之法特殊,两人不禁产生激烈反应,搞碎被子……
听了这些闲言碎语,程浩风只是一笑,随他们说去吧,传到萧年耳朵里让他生气,把水搅得更浑,还更有利于办事。
被子当然是楚腰弯刀砍烂的,只是旁人不相信萧年会逼迫程浩风入魔,更不相信为了达到目的,萧年想要把程浩风砍得血肉模糊。
至于萧年为何那般狼狈,只因跪了太久,又被镜中人拉扯扭打。
快天亮时,程浩风出定,说愿意帮萧年收镜中人。
可等萧年不再定住镜中人时,程浩风没有马上用灵气配合萧年把他们引回镜中,而是让他们打萧年出气。
还特意下令,别打要害部位,别打脸。
等打够了,才配合收了镜中人。
当萧年刚喘过气,凝神定了定心,还要再说程浩风几句时,程浩风突然撤了隔音光罩,还把萧年推到门边。
没等萧年有所动作,他已打开门,出现那送别的一幕。
萧年气急败坏往甘州赶,他还没听到那些传言,听了不知会气成什么样。
他出了大将军府后,已找地方换了衣服,只是双腿仍然又麻又疼,那些伤痕也遮不住。
下午,他回了萧府,先回房清理伤口,又洗漱遮掩好,等看起来没有太明显异常,才让手下人来见。
传令下去,让所有他能控制的势力集结。
已知道程浩风得到绕指柔红线相关秘密,还是让跟踪秦沐风的人继续跟,并详细记下秦沐风在何时见过谁、去过哪里。
再让亲信去联络秦家和黄家,说有暗里的危险,秦逸和黄璧书要想在萧府脱险需要谨慎行事,暂不返回。
到黄昏时,萧年身体不再酸痛,再去见萧获、萧取他们。
“八哥,你这大热天的穿那么厚干嘛?这脸上的血丝儿又咋回事?”
萧获抬手伸向萧年,薄薄宽袖卷下,露出古铜色手臂。
萧年拍他手臂一下,这一拍显出自己手背上交错的抓痕,赶紧缩回手去。
他那袖口是宽袖套窄袖,有几层呢,挺好藏手。
见他这般,萧获摸不着头脑,歪歪嘴后看向萧取。
“八哥,是和程浩风交手了吗?他的伤已经好了?”萧取面色凝重问萧年,“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程浩风这头狡诈的狼是伤愈了,我没有和他正面动手,只试探一下,看情况不对,就先撤走了,另外探到了别的消息。”
萧年解释完,就让萧获把萧载的妻子和儿子分别抓了,萧淡和萧太夫人关在一处,萧少夫人关到城外一处田庄。
又让萧取软禁白回风,只许她在客房中,别的地方不许去,除了送饭的萧家人,别的人谁也不许见。
还有秦逸和黄家姐妹也不许走,只是有事与他们商量,不限制活动。
而另外的客人则全都给劝走,只留萧家本族的人。
萧岁的水晶棺运往兴州义庄暂寄,不惊动他人,今夜就启程。
有人发现要问起,就说萧父已在归来途中,兴州那里的义庄是必经之路,萧父早些见到萧岁遗体,了个心愿后,在那里下葬。
兴州离丹州更近,等萧家振兴,要把萧岁遗体迁回丹州萧氏坟园安葬,也更方便。
领了命令,萧获与萧取出门来,走到僻静处,萧获扯扯萧取胳膊。
“八哥那伤,太怪了,和程浩风打斗得是刺伤割伤的吧?也伤得要重些吧?那是指甲挠的呀,他到底咋伤的啊?”
“别琢磨这些了,你没看八哥不乐意说吗?我们快去把事办好。”
他们分头办事,还以为白回风要吵闹,萧少夫人也骗不走,秦逸和黄璧书会拦不下,哪知竟意外顺利办好。
看着拉水晶棺的马车消失在夜色中,他们长舒一口气,约着跟他们要好的萧家子侄去喝酒,还叫了两个唱小曲儿的。
深夜的萧府稀疏几盏灯笼亮着,一些值夜的人规规矩矩站着,多数人已进入梦乡,在接连闹了几场事后,今夜终于安静。
这一夜王姞却是一肚子怨气,萧府让她快回秦州就罢了,还有人赢了她很多钱,她没机会捞回来了。
还不让黄璧书和她一起回秦州,害得她要孤孤单单连夜坐马车回去。
王家的马神骏,天还没亮已赶回王家了,到家后她赶紧洗漱歇息。
坐下来时,才发现伺候自己的不是王家丫鬟,是黄家丫鬟招儿。
“你怎么在这儿?你家小姐被莫名其妙扣在萧家,还不快去想办法接她?”
“我家小姐出门前,就吩咐我来王家等着,有事要和姞师讲。你回来时太忙,我只有一旁伺候着等你得闲。”
“有事快讲,趁我这会儿还不困,听听有啥事她不当面给我说,要你来转达。”
“小姐说要是她很快回来,就不讲,要是她有意外,才讲给你听,所以只有我转达。”招儿说了原因后,紧接着说,“大小姐想求你把《天狐九引录》给她。”
是听黄璧书也提过此事,但为什么要那秘笈?王姞沉吟不语。
招儿看出王姞神色间有疑虑,又说:“把《天狐九引录》给了大小姐,她会帮你和龙师做事,还有,要是不给,恐怕大小姐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还得受损失。”
“这么严重?萧家想干什么?可是……”王姞站起身来,转着圈说,“可是我想帮璧书也帮不上呀,《天狐九引录》也没在我这里啊。”
招儿敬仰又羡慕的笑看着她说:“姞师,你又美又聪明还善良,万家龙师视你如珠如宝,一定会答应你的请求。我们小姐也是知恩图报的人,会帮你们办事。”
王姞听得满脸娇笑,答应此事,只歇息了一个时辰又往羲明山上去。
七月初四中午到固本院,她进屋前,万龙勃正犹豫要把《天狐九引录》怎么处理,他还想靠此换些利益,但是万金勃和刘郭劝他把秘笈还给白回风,转归白家。
王姞提出请求,这又多一个为难的事。
他握着王姞的手说:“姞,我不是不答应你,是我不想欠人情。我做过对不起兄长的事,兄长没计较,刘兄也帮我不少忙,不好不听他们的。”
王姞劝说道:“璧书常说程浩风不简单,秘密又多,还十分刻薄,白回风都听他的,给了他们得不到利益。要是和秦逸交换利益也行,但是秦家又和你有仇,不如给璧书,又有可得的利益,又把事儿都推出去。”
万龙勃说出担忧:“要是璧书给了秦逸怎么办?我不想让秦家得去。”
“璧书就算要给秦逸,也不会轻易给,会让几方来争夺,再用计让他们难以夺走,又还难堪,这也算帮我们出气了。”
万龙勃思来想去,也认为这么办最好:“璧书和我们还算亲近,是比给别人好些。秦家被各种贪欲所诱惑,早晚得倒掉,黄家将来必有强盛时,先结交黄家是个好主意。”
王姞高兴笑说:“龙勃,你真好!你放心,不会让你白给出东西。给了璧书咱们有个人情,她能更好帮我们掌控各项产业,于双方都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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