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处理方式达成一致,万龙勃和王姞相视一笑,但很快他们同时皱起眉,黄璧书被扣留萧府,怎么把《天狐九引录》送去呢?
要是往常,早一天迟一天送无所谓,但目前的境况不快送出去不行。
其一、程浩风为了羲明山的安宁,甘受重罚,刘郭和万金勃又提了要求,留在手里,要被逼迫,坚持不交出去,压力会很大。
其二、也不知萧家为何要扣留黄璧书,万一有极大的危险呢?以后可不就送不出去,也得不到黄璧书的帮助?
两人商量一番后,决定一起去萧府,以担忧黄璧书安危为名,见见她,听她有什么主意。
或许去萧府施压,还能让萧年放了黄璧书呢。
即刻启程,飞掠下山,担心王姞体力不支,又坐了马车前去。
一路快马加鞭,在车里颠得受不了,又骑行一段。
当夜色逐渐笼罩甘州,王姞和万龙勃赶到了萧府大门外,王姞疲惫地靠在门边,万龙勃去让守门的家丁通传。
哪知家丁竟然不让他们进去,还说萧府有大事情要办,让他们快走。
“什么大事?搞得这么神神秘秘,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快开门,也不看看姑奶奶我是谁?再敢拦,小心你们的狗头!”
王姞原本就有气,这一拦着,更是气上加气。
“不是我们不尊敬你们,是八公子吩咐,萧家这几天不接待客人。别说是你们了,他师父刘仙师来了也不让进。”另一个机灵些的家丁来解释。
王姞不听解释,万龙勃提出:“要不然,我们不进去,让你们八公子和黄家小姐一起出来,我们在那边茶馆谈谈?”
“不行!八公子没空,他说了也不许黄小姐出府见别人。”那个说话挺冲的家丁马上拒绝。
王姞的怒火再也忍不了,拍着门板大声喝问:“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想搞什么?把璧书当囚犯关着是吧?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要是不快点让我见到璧书,姑奶奶把这大门给拆啦!”
两个家丁不惧威胁,还叫来更多的家丁,王姞怒火更盛,要不是万龙勃劝着哄着,会打起来,就这样也是吵得很不愉快。
那个机灵些的家丁怕事情闹大,去告诉了萧作良。
萧作良赶忙来处理,笑着对万龙勃拱拱手,又挺有诚意地说:“我们八公子已在斜对面客栈找了上好的客房,请二位跟我去那边休息。萧家确实有事,不方便接待贵宾。这几个小东西不懂事,我们会罚他们的工钱。另外,八公子还备了些薄礼,送给二位以表歉意。”
他身后跟的一个小厮走上前,捧出一个礼盒。
王姞手一拂,那样子是要拒收礼物,继续闹下去。
可不等她说出拒绝的话,万龙勃已经接了礼盒,表示了感谢。
万龙勃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我们是来办事的,忍耐一下。”
她只得听万龙勃的,二人一起随着那小厮去了客栈住下。
他们走后,萧作良赶紧去见萧年禀告此事:“八公子请原谅,我是怕他们闹久了,会影响大事,才自作主张让他们去客栈,又送了礼。”
“你做得很好,有些事本该先把紧要的处理了,再来和我说。”萧年顿了顿,看向门外,又再说,“那些守门的也别扣他们工钱,让他们警觉些做好份内的事儿。还有,不论那等的羊羔来不来,都得一直守好坑。”
萧作良答应着退出去,萧年在默想那个“羊羔”会不会来?又什么时候来?会不会掉进坑?
萧府拒绝客人登门,万龙勃和王姞也察觉他们要设什么局,两人商议后认为在外面静观其变或许更好些。
天色黑尽,炎热不消,两人也不早睡,到楼下院子吹吹凉风。
院中已坐了不少乘凉的住客,其中一个敞开衣衫的络腮胡大汉认识万龙勃,直向他招手:“龙兄弟,这边坐!我和你哥是好朋友呢,他来没来?”
“家兄事务繁忙,没有来甘州。”
“噫,你们是刚从秦州来的?听说一个稀奇事没有啊?”
络腮胡大汉眨着眼睛问,又看看别的客人。
万龙勃和王姞狐疑看他,别的客人催他快讲。
“秦大公子下手狠毒打了羲明山的程仙师,你们听说了吧?你们认为秦大公子是个坏人,对吧?嘿!秦大公子才不坏呢!他没下狠手!”
万龙勃眉头微皱:“没下狠手?”
“对的,没下狠手。下午我碰见一个在秦家当护院的朋友,他从秦州到甘州给他家大公子捎东西,聊了几句,说打程仙师那个事儿做了假,只是为了蒙那些要让羲明山交出林魔女的门派,让他们快点撤。”
万龙勃将信将疑:“秦大公子和程道友联合起来骗外人的?”
王姞高声反对:“不可能有假!我当时在场,伤到那个程度没有假。”
络腮胡大汉语气肯定地说道:“连萧八公子都是合伙一起的,当然骗得过别人眼睛。我那朋友说了,他们有不和的时候,可论起来都是羲明山的同门,萧八公子也明白程仙师没有错,哪会真让他受罚?那些事儿全是为了让外人没有理由围着羲明山。”
万龙勃和王姞互看一眼,没有再说话。
另一个瘦瘦的男人接话:“我看事实八成是这样,我听秦州那边来的人说,程仙师都恢复如初了。这才半个月吧?伤好了,还一点疤没留。我看呀,是没伤多重。”
到了第二天早上,万龙勃和王姞吃早饭时,进进出出的人都在传,秦逸惩罚程浩风手下留情了。
看似是断了手筋、瞎了眼睛、刺了下阴,实际只刺破了一点皮,血是提前做了假,所以程浩风才好得那么快。
传来传去,传进萧府,萧获、萧取对秦逸也不信任了,还有秦逸太主动来帮忙,定有阴谋。
他俩去找萧年,萧年让他们不要听那些谣言,程浩风当时的确受了重伤,修行者看的是经脉和灵气变化,近距离看伤情,不可能造假。
既是如此,他俩不再多问了,告辞出门。
到得隐蔽处,萧获停步问萧取:“你说八哥咋那么信秦逸?还有八哥那天见程浩风发生了些啥事,他的伤很怪异呢,和程浩风到底咋打的?”
萧取闭口不言,只是轻轻拍着萧获的肩膀,摇了几次头。
“十弟你倒是说说啊,萧家目前这样儿,咱们该咋办啦?咱俩加起来的心眼儿还没有他一半多,不得不防啊。”
萧取收回手,又抵着墙,沉默片刻才说:“知道他比咱们心眼多,还防什么?当我们是傻子,不如别那么卖力,傻一点儿还轻松些。”
萧获会意,两人都点了点头。
他们这般想,他们的手下也是这般,看着在紧张又认真巡查及守卫,实则能偷懒就偷懒。
有人送东西进府时,他们听了些甘州街头传言,更是懈怠。
两个追随萧获的家丁,一起去茅房,趁没谁注意他们,边走边说:“喂,听说了吗?八公子设这抓那谁的陷阱是假的!”
他旁边矮些的家丁问:“假的设来干嘛?”
“嗯,据说实际上是要夺权!”
“他不是掌权了吗?”
“你笨啊!”那个高些的家丁压低声音说,“只是把二……斗下去啦,还有他老爹,还有九和十呢?”
“不、不可能吧?”
“咋不可能?程、秦、黄这些全是八的帮手,假装闹崩了,假装扣在萧府,其实要干别的事……”
那个矮些的家丁一愣又一惊,声调都变了些:“你的意思是,咱们跟的九,有可能被八害?”
“可不是嘛,咱们可得多帮九留意着些,别跟那个傻十六一样没了。”
到了吃午饭时,家丁们和仆妇们三三两两聚着,各种闲话传得更多。
“听说了吗?程那个的伤全好了!是咱们八和那个姓秦的做了假,没受重伤。”
“嗯嗯,听说八去了秦州,见那个程,也没抓八也没杀八……没有交情,咋会让他平安出来呢?”
都认定程浩风、秦逸和萧年串通造假后,又有新传言,黄璧书、黄璧琴知道萧家和众生全友盟的秘事才被扣下!
她姐妹俩知道萧家是要帮林芷君的,因为发生多次打斗,众生全友盟也没死一个妖魔,定是萧家明面上要围剿,实则暗中放走了。
不让黄家姐妹传出秘密,才软禁在萧府。
当萧作良来禀明这些胡编乱造的话时,萧年气得脸色铁青:“查!快查清到底是什么人在造谣!”
“八公子,查到造谣者要一段时间,我们目前怎么办呢?这么乱漏风声,程浩风是不会再来了。”
“还是继续设着陷阱,把白回风他们关得更久,暗威胁变明威胁,不信他不来救!即使不来救,也总得到萧府来求我放他们。只要他主动来,我就会占上风。”
萧作良开始查,萧府没人再敢说什么。
天气热,午饭后,都昏昏欲睡,偏又睡不着,还不能和同伴聊天,萧府的仆佣们都努力睁着眼睛,可听到有异常响声也倦怠不想动。
等到了申时,太阳没那么烈,萧伯父和萧载怒冲冲去萧年书房,那样子把书房门口打瞌睡的小厮都吓得清醒无比。
萧载一反常态,狠狠推开两个小厮,猛踹一脚,踹开了书房的门。
萧年冲到门口,萧载却已冲进屋内,萧伯父大声质问着。
小厮们不敢劝阻,躲到后窗,偷听到质问的原因,萧淡被偷换,萧少夫人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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