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局逐渐脱离萧年掌控了,他思索着是哪里出了错?
只是他还没有理出头绪,萧载揪着他的衣领怒吼,萧伯父扯着他的胳膊数落不停,他没办法思考。
在嘈杂声中,萧年的脑袋嗡嗡的,闭上眼睛定了定神,才弄清发生了什么。
萧淡本和萧太夫人关在一起,但萧伯父去看看母亲兼看看孙儿时,看门的仆妇不让他进去。
萧伯父妥协,说在窗口看一眼也行,看到他们安然无恙,才会放心。
哪知开窗一看,萧太夫人还躺床上,坐在床边的小孩儿却不是萧淡,换了个认不得的小孩儿。
接着,萧载又听到消息,萧少夫人被关在郊外农庄的一间屋子,今天中午送饭的人去了时,已经人去屋空。
管这事的几个人连忙四下寻找,翻遍附近的犄角旮旯,没有找到人也没有找到相关物品,只得回城来禀报实情。
萧年挣脱萧载扯的衣领,萧载没了泄愤处,怒喝着跳起来:“萧年,你还我儿子,还我老婆!你把他们怎么啦?别看我一直让着你,硬拼起来,你不死也得重伤!”
“我没有……”萧年试图解释,可刚开口就被萧伯父打断。
“你不用撒谎,我们不追究你,我们只要见到他们娘儿俩。老八呀,我们不争什么,等你的事办完,我们就找个偏僻小山村缩起脑袋过日子,你干嘛要害得我们成这样?”
“伯父、二哥,我只是把他们……”
不听萧年的解释,萧载只顾吼,吼着吼着带了哭腔说:“我就小淡一个儿子,你把他怎么啦?还有你二嫂,她不懂争斗她是无辜的,你为什么不留他们一命?呜……”
不清楚萧淡和萧少夫人去了哪里,萧年是为了让萧伯父和萧载听从命令,才软禁他们,没有要除掉他们。
他不是杀人狂,有利益的事才做,杀毫无威胁的萧少夫人和萧淡做什么?
“伯父,二哥!”萧年用出灵气高呼一声,萧伯父和萧载安静了一瞬。
趁这一瞬,他才得以说完话,“我没有杀小淡和二嫂!你们放心,我马上加派人手去找,一定把他们毫发无损的带回来。”
萧伯父和萧载冷哼几声,不信任地斜瞟他。
“伯父、二哥,只要你们听我安排,我会给你们安身之处,不要中了恶人的奸计!你们也快去找小淡和二嫂,拖得越久,危险越大。”
盯了萧年片刻,他所说不像有假,可萧伯父和萧载还是不相信他。
不相信却又能怎样?目前还是尽快找到萧淡和萧少夫人为好,他们只得出了屋子,带人去细找。
萧年坐下来,把乱了的衣衫整理好,让小厮去找萧作良。
萧作良还没到,一个家丁着急忙慌跑了来:“八公子八公子……家主再有二十里就到城里了,我们怎么应付?”
他的声音引得小厮和路过的丫鬟都扭头来看,萧年眼神一狠,指了指屋内。
那个家丁进了屋,萧年关上门再细问。
原来他和萧岁的父亲,也就是萧家家主,只看了看萧岁的水晶棺,就快速往甘州萧府而来,神情严肃似要处理重大事情。
萧年挥手让家丁出去,他揉了揉太阳穴,稍微缓解头痛。
一件连一件的事,都脱离了原计划,父亲为什么没有悲痛晕倒,在义庄就地养病呢?那个送“汤”的家丁忘了送“汤”给父亲喝?
不多时,萧作良到了,萧年责问他到底怎么办的事呢?
“八公子,我样样全按你吩咐做的,少夫人是被人劫走了,有人看到他们在庄外跑,一转眼就没影儿。”
萧作良小声说着,见萧年的脸色没有杀气,才壮起胆子大声说:“我看啊是周围田庄的人,早设了接应的地方,要不然不会没点踪迹。还有咱底下的人,估计有内奸。淡小公子是从太夫人床底下不见的,他嚷着要和看守的人捉迷藏,哪知道钻进床底下再钻出来就换了个小孩。”
萧年“嗯”了一声,皱眉呆了呆,又再说:“你去弄明白那小孩是谁家的,太夫人床底下有没有密道。还有,家主马上要回府,你有没有应对良策?”
太阳已偏西,这书房又在树荫下,微风吹来丝丝凉意,萧作良的额头却滴下汗珠。
“那个……那个给家主送汤的人是九公子……举荐的他亲信,我、我没插手这事……”
“眼下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我问你有没有应对的良策,快说!计策要是有用,不追究你屡屡出错。”
“哦,好好。”萧作良擦了擦汗,眼珠乱转,使劲儿想法子。
萧年诚心问他,也是头脑一团乱,想不出妙计,随便抓个办法都行。
急中生智,萧作良还真想出一个招儿,“八公子,你怕有些事被家主知道,家主也有要怕的人,要怕的事儿吧?寻个管得住家主的人,让他别回来。假传太夫人的话,行不行?”
“额……”萧年略一沉吟,这法子好似不靠谱,倒还给了萧年一些提点,他想到计策了。
待萧作良一走,萧年快速沐浴,又到一处静室焚香祷告。
要让萧父听话不回府,用萧太夫人的话不行,但让萧家老祖宗下令,定然可以,他请萧焱笙降下界。
香燃起一会儿,一团金光绕于香灰边,是萧焱笙所传意念到了。
萧年立刻禀明所求,转瞬后金光飞远。
做完这些,萧年浑身无力瘫坐椅子上,陷入沉思。
秦州,大将军府内,一只山雀飞进了一间房。
一双修长的手,接住了山雀,取下山雀脚边铜环中的纸条,看了纸条后满脸欣喜。
取纸条的人是程浩风,所看是关于萧家的事。
挥出灵气烧了纸条,他坐下来。
把山雀放到桌上,他抚了抚山雀的头,又拿些粟米摊在掌心,等山雀吃完再让其飞走。
想及萧年会面临的种种烦难之事,程浩风轻笑:总是要引我入魔,我偏不入魔,萧年你呀,倒是快魔怔了。
暮色渐渐笼罩萧府,萧年忐忑等着消息。
终于传来一个消息让他长舒一口气,萧父到了城边又返回兴州!
因为在路上,突然有金光坠下,显现出萧焱笙的虚影。
萧焱笙说萧年有重大事情要办,让萧父不要前去干扰,以后自会给萧父详细解释。
萧父满心疑虑,可是不敢违抗先祖之令,只得返回兴州义庄。
暂平此事,萧年得以静静考虑,他决定先去探探白回风。
走到了软禁白回风的客房前,他示意看守的仆妇开门。
敞开门后,他没有立刻进屋,在门口向内一望。
白回风端坐书桌前,烛光微微,她正在专心致志抄经书。
萧年还防着白回风会突然暴起袭击,哪知开了门也只当他不存在。
两个仆妇好奇地看看屋里面,又瞅瞅萧年。
萧年顿时阴下脸,两个仆妇赶紧站直身体,木头般不动不眨眼。
“白师叔,多有怠慢,我实在是不得已啊。”萧年走进屋,向白回风稽首,“我想请程师叔到萧府做客,他无论如何也不肯来,我只有出此下策。”
“来做什么?来再被打一次吗?”
白回风停笔,冷声问着。
萧年不想再打程浩风,是想再用予我镜引魔,他总结上次不成功的原因是程浩风已经伤愈,先定的让其在疼痛中魔心大起,当然难成功。
这一次要让白回风陷入危机中,要让萧家出更多的事,诱程浩风来救人。
又同时出点意外,到时候各种事全算在程浩风和白回风头上,在受冤枉悲愤时,用予我镜令其魔心大起,定会成功。
“白师叔,我不想看到程师叔受伤,我只是想问,你把我二嫂和淡侄子带去哪里了?”
“我关在这里一步也没离开过,会带谁去哪里?”
“你没出过门,但和萧家的内奸有联络吧?是不是你让他们坏我大事,你好趁乱离开?”
白回风轻摇头,冷笑着不再说话。
“白师叔,要让程师叔前来的最大诱饵是你,放了我二嫂和淡侄子吧,要是他们有个三长两短,你更难脱身。”
“我不懂你说什么,我也没那么多手段。”白回风轻叹一声道,“不过事关妇孺安危,我提醒你一句,你还是去找我三师兄问吧。”
萧年观察白回风神情,应确实不知道这些事,那做事的另有其人。
要去找程浩风?没能逼迫他来萧府,还去找他,那会变得很被动,以后再难翻盘。
想再等等,可是萧年回书房后,接连传来坏消息,一处平息一处又乱起来。
到得半夜,萧获、萧取还话里有话来试探几次。
反复权衡利弊,萧年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连夜启程去见程浩风。
七月初六,太阳初升于天空,五彩朝霞映得大将军府的花园更美丽,鸟儿在霞光中飞来飞去,添了活泼生趣。
程浩风的房间在花园旁,推开窗所见,皆是赏心悦目之景。
萧年的身影掠来,程浩风关了窗,去到门口。
萧年落地后,咬牙切齿地抬步上台阶,程浩风应当早知他会去,不只等在门口,还笑意狡黠。
进屋落座,萧年问道:“你在我府里安插了多少个钉子?才做得到一开始就算计好一切。”
程浩风给他倒了杯茶,语气平淡说:“一个也没有安插,我只是顺着你的计策改了改,没有多余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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