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让你能够四阶战宗师呢。”

    “若你能战宗师……你是否能……”

    “开设讲座?”

    楚世远眯起了眼眸,满面高深。

    雪挽歌的眼皮跳动了下。

    楚南音绸缎缠目,穿上了一身宽大的麒麟袍。

    那是已故的兄长楚御辰生前所着。

    鲜红的麒麟袍。

    华服之上的麒麟兽,祥瑞且又威武。

    仿佛隔着万万里的路云和月,能将那云都的黑金之龙给活生生地咬死了。

    “世远,你这是何意?”楚祥问道:“你是说,那云烈,是叶楚月?这不可能?!”

    楚云城也不再一门心思去针对雪挽歌,“世远,那云烈的诅咒讲座,佛月双刀,能把李太玄逼到绝路,这当真是一个四阶真元能做出来的事?”

    “只是个猜测。”楚世远说:“明月此人,太过于难缠,成为她的对手,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难道,要成为家人吗?”楚南音问。

    她的声音很轻,很低,透着一股竭力隐忍的幽怨。

    “那更不可能。”

    楚世远儒雅微笑,风轻云淡,“跗骨之蛆,不死不休,南音,这世上哪有人和跗骨之蛆成为家人的。”

    即便知晓雪挽歌在,提及楚南音的时候都会收敛压抑一点。

    但那刻在骨子里的思想,有时还是会在不经意间就这样自然而然道出来了。

    雪挽歌蓦地站起了身,“世远,你即便眼中无她,也不该如此。”

    “是,她既不是你们的妹妹,也不是你楚云城的孩子,但她是我的女儿。我尽可能不去厚此薄彼,那,我就该听着这等羞辱吗?”

    她忽然有些疲惫了。

    她以为,她能扭转乾坤,改变那些根深蒂固的观念。

    她不伟大,她太渺小了。

    渺小到,是这样的无能为力。

    “母亲,抱歉。”楚世远低下了头。

    “对不起,阿娘,是我们忽略了你的感受。”楚南音轻声说。

    楚世诀问:“母亲,  你这次回到大楚,不是因为想我们了,而是因为,想帮她是吗?”

    问这话时,楚世诀只觉得自己的咽喉都有些苦涩之味。

    雪挽歌红了眼睛,哽声道:“南音,我知道,她挖了你的眼睛,你恨之入骨,这或许正常。你父亲挖了她的眼睛,她也恨之入骨,这更正常。我不祈求你们所有人之间能一笑泯恩仇,父是父子是子女是女,但我作为一个母亲,只希望你们答应我,不要作恶,不要害人,不要泯灭良心,不要为了一己私欲枉顾王法。可,能?”

    她疲惫了。

    从身体,到灵魂。

    只剩下一丝希冀。

    “难道在母亲的眼里,我们都是没有良心,害人害己的孩子?”楚世诀看着她,笑了。

    雪挽歌闭上眼睛,“答应与否,是你们的自由。”

    仿佛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

    表达和听到,都是截然不同的意思。

    各自在极端的死胡同里,情愿撞得头破血流也不愿出巷。

    “我答应你,母亲。”楚世远说。

    “我也答应。”楚南音开口。

    剩下的孩子们,陆续答应。

    雪挽歌在这大楚,难得露出了一丝由衷的笑。

    忽的,她割裂手掌,血液殷红。

    淡淡的血腥味流动在长空。

    众人一惊,低呼,诧然不解地看向了举手立誓的雪挽歌。

    “吾雪挽歌在此立下生命血誓,我的血肉,我所诞的孩子们,但凡有恶意残害他人之命者,十恶不赦者,弃众生于不顾者,吾必遭反噬,全身骨尽断,脏腑破碎,血流七窍,遭风雪凌迟之不得好死!”

    浅金色的圣光从大地掠出,丝丝缕缕汇聚成了飘动的符文,沾染到了掌心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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