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这话颇为咄咄逼人。
正常来讲,萧牧野此刻应该翻脸不悦了。
毕竟他的骄傲不允许被人明嘲暗讽。
但他竟然都没有,只是还依然试图说服我:“就当你同妙妙长得有几分相似,我不想你卷入政局,将来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他又提沈妙缇。
我抗拒也厌恶。
于是冷笑着拒绝:“不用了,将来尸骨无存的人是谁,结局还未到,还不能见分晓。”
大约是能读出我语气里的嫌恶地。
萧牧野徒然沉默下来,不知道是打算放弃,还是做别的打算。
他又看了我一眼,没有表情,只是比了个请的动作:“一会儿人该多了,先进去吧。”
门口的礼宾在写名册,我将手中红色丝绒的盒子递过去。
打开时两旁有不少人。
我听见感叹声:“这对东珠成色也太好了!”
“真可爱呀,谢姑谢大人出手真大方。”
我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毕竟满月宴,一生也就一次,恰巧得了这对东珠,便聊表心意。”
礼宾唱和:“谢府谢司遥,东珠发簪一对!”
迎宾的下人匆匆出来,竟然是一年未见的管家。
见了我,祁叔微微一愣:“王、谢大人。”
要说王府还有谁真切的对我好过,在失踪后有心将我找回,也只有祁叔。
面对他脸上的怔忪,我宽慰他:“你也觉得我同前王妃相像吗,难为您惦记她。”
管家偏开头,我见他伸出袖子在眼角仓促一抹。
继而又无奈地摇摇头:“大人莫见怪,实在是我家王妃福薄,又事出仓促,老奴时刻盼着当初的消息是假的,盼着能再见一面。”
他引着我踏入王府。
穿过蜿蜒的长廊,廊下是结彩的红绸,真如当初萧牧野迎娶孟冬宁时一样。
除此之外,我震惊地发现,这里面的一切,竟然同我离开的时候别无二致。
明明当初只剩一缕魂魄存在时,这亭台和阁楼,草木,都已经大变模样。
我还记得孟冬宁不喜花,因着花粉过敏,哀求着萧牧野将院里的所有花草都铲除干净。
可现在目之所及,那些铲除的花竟然出现在王府。
夏初草木生长,海棠花期未过,树下有一堆落红。
远一些的假山旁,几颗石榴树的白花已经落尽,枝头上结了细密的青色果子。
不知道是谁在刻意营造一种王府旧景常在的景象。
又是为了谁。
宴客的前院宾客众多,我立在廊下没有走过去。
只远远看着人群中穿着尊贵的孟冬宁,她刚坐完月子,脸上被胭脂盖住,看不出原本的脸色是好是坏。
不过脸上挂着的笑容倒是得体。
身边跟着抱孩子的奶娘,那孩子胖乎乎,被红色的小衫裹着,睡得正香。
管家在我身边感慨:“若不是我家王妃突然出事,王府现如今该有两位小主子,早知道——”
我不大将他面前那句感慨放在心上。
“早知道什么?”
祁叔也不是多话的人,他长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当初太子殿下派人过问王妃,老奴就该禀报王爷,不管如何,若是派人去找了,或许”
他剩下的话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只是在听完前面的话时,我的四肢便凉了个彻底。
——“殿下,您运筹帷幄,可谓机关算尽,当初真的不知道沈家会出事吗?”
——“还有吗?”
——“什么?”
——“你跟亦芷一样,觉得我当初见死不救。”
马车上的对话不合时宜地响在我的脑中,我清楚地记得那一日不欢而散前,我同陆凝也说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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