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自是不满,但又觉和一个小丫头争风吃醋显得幼稚,便是忍着,在暗地里帮这桩姻缘推波助澜,也好尽快把人从锦宁身边清扫走。

    锦宁也知最近大半月都冷落了某人,这日特意空出时间来陪他,两人在街上逛了没一会,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个穿着长相都不打眼的男人,放在人群里会脸盲找不出来的那种,男人走到谢容旁边低语了几句,锦宁一点听不到,转眼那男人就又消失在了人群里。

    锦宁懵问:“他是谁?”

    谢容脸色如常:“我安排照看生意的人,是出了些小状况,不用管。”

    他不细说,锦宁便也没多问。

    临近中秋,吴州城里到处都很热闹,两人逛到天入暮色才回去,谢容送了人到房里这回竟没多待便自觉离开,锦宁只好将那句‘今晚别走了’默默咽了回去。

    谢容从锦宁那走后却并未回住处,径直来到城中一家酒楼里,有人恭身引他进到雅间。

    雅间正位坐着个长相斯文俊俏,笑起来唇红齿白的郎君。

    那人看到谢容便起身相迎,嘴上调笑道:“许久不见,听说谢兄近来终于温香软玉抱怀中,如愿以偿是快活的很。”

    谢容眼中无甚情绪,随对方入了坐:“谢某岂敢和三皇子称兄道弟,不知您远道来此所为何事。”

    此人正是三皇子陈玄钰,是当初谢容失忆在异国遇到的陈姓商人,也是两年前在关键之时助他和锦宁逃出京城的面具人。

    老皇帝驾崩新帝上位,其余皇子死的死残的残,只剩他靠着装疯卖傻躲了过去,朝里应当早已忘了这位痴傻皇子。

    陈玄钰其实比谢容要长上一岁,不过他长相显小,笑时还透着几分俊俏的少年气。

    “你知道我为什么事来。”

    “除奸佞,清君侧,重整山河立国安邦……”陈玄钰亲自为谢容斟上酒,敛了笑,开门见山道,“若要一举攻破长安,绝不能少了谢将军相帮,将军不能在这关键时候抽身了事。”

    谢容看了眼酒水,并未饮下。

    他平静道:“五千精兵,马匹,盔甲兵器,行兵布阵,谢某已经为三皇子的立国大计殚心竭力,能做的都做了,也将自身领兵之法全权教授给了卫承,有他助你谢某在不在并无区别。”

    “为了什么,”陈玄钰不明白,亦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有骁勇善战的本事,百战不殆的勋绩,不去领兵打仗为国开疆扩土,如今竟屈居在一个小城中甘于平凡,无所作为?”

    谢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竟笑了笑,眼前浮现的是某人的身影。

    “那便是无所作为罢。”

    陈玄钰沉默良久,轻叹了下,似乎死心,不再企图劝他出手,眼底却阴云凝结。

    他搞不懂这兄弟俩为了一个小女子斗得你死我活,堕落在最无用的男欢女爱中。

    ……

    夜深。

    锦宁刚睡下不久,觉浅,被轻微的推窗声惊醒,睁眼就看到谢容出现在床前。

    “你怎么又回来了,”她微微吓住,很快恢复平静,嗔怨道,“以后别在半夜翻窗户,怪吓人的好不好。”

    谢容静静看她,点头应好。

    锦宁坐起身来,忽然嗅到了他身上的淡淡酒气。

    “你去喝酒了?”她皱眉问。

    好哇,她想和他睡觉,这人却转头喝酒去了??

    谢容点头,握住锦宁的手:“只喝了两杯。”

    “呵呵。”锦宁不阴不阳地笑了声,分明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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