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谢韫眼明手快地略偏身避开,锦宁扔来的卷籍砸在了车壁上。

    她怒红着脸便起身,马车行在碎石路上却忽然一个颠簸,她身子不稳反而又跌了下摔回了雕花木座上。

    谢韫见此立即去扶她,腰带只松垮搭在腹间。

    “卿卿,可有摔到哪?”

    他一只手臂环过她后背,另只手握着她的手腕。

    锦宁一愣,十分嫌弃地胡乱扑腾把人轰开,怒吼:“你,你那只手摸过什么的,你又来碰我!”

    她掏出帕子使劲擦手。

    这是嫌他脏。

    谢韫眨了眨眼,脸色倒有微赧。

    他一阵默然,倒了凉茶浸湿干净青帕,细细擦过手才又看她。

    “干净了。”

    锦宁扫一眼他腰身。

    竟衣料还撑着乍眼一团,过于狰狞。

    “下流。”她低低唾骂。

    这时才注意到自己上衣松敞,低头一瞧,衣领子竟是半敞着,锁骨及下雪白肌肤暴露,露出内里藕色小衣的边纹。

    她不记得自己有热到解衣服。

    从前他们恩爱贪欢,床间情趣花样不少,这点自然连皮毛都算不上。

    可现在不比从前相爱,锦宁只觉得被冒犯,他就这么饥渴?赶着路都不忘那档子事?那根东西不用会死吗?男人全是龌龊肮脏的狗东西!

    又想到那一夜他都强做了,这样总比再被强迫来的好受。

    所以锦宁没再发怒,眉头蹙着。

    “算了,你继续吧。”她冷冷说,“如果需要,我可以把里面的衣服也脱掉。”

    她脸上掩不住的厌色,谢韫神色平静下来:“脱。”

    锦宁猛地抬眼瞪向他。

    谢韫静静与她对视半晌,忽地笑了笑:“这不是卿卿自己说的,我应了你却生气。”

    锦宁咬了咬牙,闭上眼去脱衣物。

    谢韫却又伸手拦下,按着她手腕不动,轻叹了下:“是我孟浪。这三年你不在身边,我连对着你衣物自渎都不曾有过一次,也从没心思,日日比敲钟和尚还要清心寡欲。”

    “你我夫妻相伴过那么多日日夜夜,卿卿该知道我对你欲望有多重,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你……那死了似的物什也跟着苏醒,方才见你睡容也就一时未忍住。”

    “卿卿会理解我一些的,对吗?”

    锦宁无言以对。

    他干什么都有他的一套正经理由就对了,多恶心的事无耻的污言秽语到他嘴里都能变成对她的迷恋深情!

    锦宁憋屈的要命,她不想面对这张看似温润无害的脸,可也知道拧着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她似羞耻道:“我可以理解,但现在还不能接受,你若还愿意尊重我些,这一路上就别再满脑子想着不干净的。”

    “我没有碰你,只是看着也不行?”

    锦宁斩钉截铁:“不行!”

    “好罢。”谢韫默了默,看着她的脸,声嗓透着一股浓浓的委屈失落,“可你总不理人,将我视若无睹,我感到伤心,又想和卿卿贴近亲昵,知道你不喜只能忍着不发,便也只能用这种法子来纾解不快……”

    他垂眸,低喃道:“若卿卿能多与我说说话,别不理我,我兴许就能忍住不再去想那些了。”

    锦宁睨他一眼,撇了撇唇没说话。

    谢韫抬眼,宽大瘦骨的手掌试探性地、缓缓覆握住她纤细柔软的手。

    锦宁眼皮子动了动却没有挣扎,他眼眸闪烁起亮光,轻轻弯唇,忍不住将她手握的更紧了。

    马车日夜赶路不停,二人之间的气氛在这之后似乎有微妙的缓和,她不再抗拒他的存在,夜间还容他躺在车内唯一一张宽敞的软榻上与她一起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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