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露个肩背而已,现代来的不怎么在乎这个。

    可,面前人是杀神谢容。

    还是她如今的小叔。

    谢容闻言未语,只是讳莫如深地轻轻看她一眼,转过了身。

    锦宁抿了抿泛白的唇,放下草药,解开胸前衣襟的系带,小心地将右肩衣服扯了下来。

    她忍住全身的疼痛不适,扭过脸。

    这角度,看不到伤口,只能看到缠绕她肩后的布料。

    ……是玄黑色。

    锦宁抬眸看了眼谢容,他身形高大但并不粗蛮,背影都透着极有压迫的风骨峭峻。

    她有些难为情地收回目光。

    显然,这是谢容在她昏迷时给包扎的。以及,这种时候,她又偏偏想起了夫君谢韫。

    这……

    造孽的走向啊。

    锦宁摇摇头甩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涂药须先解开包着伤口的布料。

    然后,她生无可恋的发现,这布料的结打在后面,她看不见也够不到解开,更别说涂药了。

    “……”

    造孽。

    谢容微微侧脸,嗓音低沉:“可要我帮你。”

    锦宁想也没想就拒了:“不用!”

    昏迷的时候就算了。

    清醒的时候、还怎么让他来?

    多诡异啊。

    锦宁咬牙,使劲拧过身子,伸着手臂使劲去够。可这一动,还没够到,却是扯到了伤口,疼得她颤抖不止,冷汗唰地又下来了。

    她再不经意抬眼,看到谢容不知何时竟转过了身,正面无表情看着她!

    锦宁慌忙穿上衣服,有些恼:“你怎么这样!”

    谢容直接迈步走来,半蹲在她身前。

    他语气很平淡:“你的伤是为我而受,我理应帮你医治好。”

    锦宁捂着衣衫,一脸的抵触不情愿。

    小声说:“不用你,我自己可以。”

    谢容脸色沉了沉,眼眸微眯,忽地,唇角轻勾,浅浅一声嗤笑。

    “嫂嫂这是担心我对你有不轨之心?”

    他终于又叫她嫂嫂,咬字却带着些隐晦难明的意味。

    却是在这种情景下。

    锦宁听得心里发慌。

    “我没那么想,就是男女有别,叔嫂有别!”她拔高了些许嗓音。

    谢容冷冷勾唇,作势拿走草药:“那嫂嫂就疼着吧。”

    “……”锦宁一愣,急急抓住他衣摆,“不行,我会疼死的!我这是为你受的!”

    谢容不再言语,略垂眼皮,没什么表情地盯着她,眉间似有不耐。

    锦宁咬唇,慢慢松开了他的衣摆。

    “那,请你帮帮我。”她别过脸轻轻地说。

    那眸眼还红着,又不看他,像是不情愿又畏惧强权一般,落在人眼里就怪可怜委屈的。

    谢容无端有些生燥。

    他复又半蹲在她身前,修长的指刚要碰到那衣衫,锦宁略一偏身避开,垂着眼轻喃一句‘我自己来’。

    她自己褪下,露出大片纤薄雪白的肩颈。

    谢容下颌紧绷,脸色似乎忽然有些阴沉,眼底漆黑冷郁。

    他解开包扎布料,将止痛草药按敷在那翻出血肉的伤口,锦宁疼得肩背瑟缩,忍不住痛吟一声‘你轻点。’

    她声嗓绵软。

    谢容指尖略顿,放轻了力道,面上却依然凝结着浓厚散不开的阴翳。

    森森目光如冷刀子般扫过她裸露的肩,以及,那雪白皮肤上一个又一个刺眼的暧昧红痕。

    他们是夫妻。

    自然,有他们的夫妻之乐。

    “嫂嫂。”

    他突然喊她。

    在她衣衫坠到手肘间,大片肌肤裸露在两人之间时。

    锦宁一抖。

    这种情况,就,就别这样喊她了。

    谢容却不觉得哪里不合适。“嫂嫂舍身为我挡箭,我似乎还没正经向嫂嫂道一声谢谢。”

    锦宁解释道:“别客气,你是谢韫的弟弟,都是一家人,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出事。”

    谢容眸光骤然一缩。

    “所以,嫂嫂救我,只是因为哥哥?”

    “对。”她重重点头。

    谢容脸色一下子黑了下去。

    他却有些不信。

    她这等懦弱怕死之辈,除非很重要的人,否则哪里会奋不顾身、命都不顾来替他挡箭?

    也罢。

    谢容又扫了眼那肌肤上的红痕,眼里阴沉一片。

    只要她与阿兄和离。

    他便既往不咎、原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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