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觅也冲她笑笑。

    她连“人回来了”这句话都没有实感。

    她难过是真的,亲切感也是真的,但彷徨茫然也是真的。

    这是她清醒以来第一次对想不起过去有了难过恐惧的情绪。

    以前可能因为薄宴识和许秋蓝和她之间没有任何情感的牵绊,所以她虽想不起,但心态是平和的。

    但现在这屋里的所有人,每一个看到她都表现出极大的惊喜,明明有强烈的情感羁绊,但没有记忆做支撑,这种她应该回馈的情感她一个都回馈不了,时觅只觉得不安有惶恐。

    傅凛鹤没忽略她眼神里的不安,温和冲她笑笑,黑眸深处藏着无声的安抚。

    时觅也勉强回了她一个微笑。

    一直搂着她趴在她怀里安静听他们闲聊的瞳瞳抬起了头,忐忑看向时觅:“妈妈也不记得瞳瞳了吗?”

    瞳瞳的问题让时觅更难过,刚要开口,傅凛鹤已经软声替她做了解释:“妈妈受了很严重的伤,还需要一点时间去慢慢恢复,我们耐心等妈妈想起来,好不好?”

    瞳瞳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嗯。”

    傅凛鹤朝她伸出手:“那我们先从妈妈身上下来,让妈妈先休息好不好?”

    瞳瞳迟疑了下,抓着时觅衣服的手想松不敢松。

    “妈妈不会走的。”傅凛鹤软声安抚她,“有爸爸在,干妈和柯湛良叔叔在,没有人能再把妈妈带走,瞳瞳不用担心。”

    瞳瞳却只是睁着红肿的双眼看向时觅。

    “我……”时觅看着她不安的眼神,承诺的话很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妈妈不会不要瞳瞳的。”

    瞳瞳眼中的不安终是被安抚了下来,但还是小心翼翼地伸出小手指:“那我们拉勾。”

    “好。”

    时觅也伸出手,郑重地和她拉了个勾,并将大拇指和她的大拇指对贴着碰了碰,瞳瞳才终于放下了心来,任由傅凛鹤将她抱了过去。

    林羡琳的情绪也慢慢平和了下来,终于想起这是在医院,时觅在住院,赶紧问起时觅的身体情况。

    “没什么大问题的。”时觅轻声说,“只是情绪起伏比较大晕过去了而已。”

    林羡琳却是不敢相信她说的,询问的目光已经转向傅凛鹤。

    “医生说没太大问题。”傅凛鹤说,“但身体被重创过,底子还是比较弱,还是需要调养。”

    “没事就好。”林羡琳松了口气,忍不住看向时觅,“什么时候醒来的啊?你当时摔下来伤得很重吧?”

    时觅笑摇摇头:“还好,没事。”

    没有和她提其实是最近才出的院。

    傅凛鹤也不由看了眼时觅。

    从发现时觅还活着到现在,一直是在给她安排做检查,他还没有时间去和时觅聊起她最近几个月的情况。

    但从她的气色看,怕是这几个月情况也不太好。

    林羡琳看时觅说“还好”,心里也踏实不少,就忍不住问起她是怎么被救的。

    “是谁救的你啊?”林羡琳问,她非常感激那个把时觅救起的人,可以说是时觅的再生父母了,“得好好谢谢人家……”

    “说来话长。”傅凛鹤打断了她,“回头有时间再说吧。”

    “也是,你看我,一高兴就忘了你还是个病人了。”林羡琳说,拿起手机看了眼表,“也到饭点了,要不我们先去买饭,先吃饭吧。”

    “对,先吃饭,我已经让饭店准备了,估计这会儿已经做好了。”柯湛良也笑着道,“我们先去拿饭。”

    说完便和林羡琳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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