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则是暗中培养势力,成立无尘阁,慢慢渗透朝堂。
他再次回到了京城,重回他父君身边,那时他父君已嫁予薛国公当侍妾,见了他立刻捉了他,扬言要把他送给薛国公。
他也没反抗,顺从了他,毕竟他也想看看燕昭明会如何作为。
果然,不过一日,燕昭明便顶不住朝廷群臣的进谏,暗中让沈湘来救他。
他则顺理成章进入了沈府,他需要一个落脚处,且是一个让燕昭明安心的落脚处,沈府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但他没料到,初入沈府沈家大小姐“沈盈”便如此看不惯他,处处折辱于他。
起初他都把“她”当成跳梁小丑,不予理会。
可当“她”恶意摔碎他母君留给他唯一的念想时,他是想过杀了“她”的,把“她”的皮剥了做成灯笼,生生折磨死“她”
但那日冰湖初遇,她来了,她不再是“她”,到如今,他爱上了她,日夜祈求她能多爱自己一点,再多爱自己一点。
他原本以为他这样的人不会爱人,得不到爱,更不配谈爱。
可是她说她喜欢他。
想到这,谢谏言唇角忍不住牵起,低头虔诚地吻了下红绳,思念着他远方的妻主。
平江地带,战火纷飞,二军交战,硝烟四起,尸山血海。
这不过三日而已,西陵军与燕军已进行了大大小小数百次交手,方圆十里皆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
又一次交战过后,陈阵率领军队回了本营,自战场上回来的士兵一身染血,或缺肢少腿的,或重伤不愈的,医者皆有条不紊地进行医治。
但许是多次上战场,都未曾拿下平江,且如今距西陵国如此之远,军营里的粮草也日渐短缺。
由于种种,战士们忍不住三三两两的抱怨了起来,暗地里也动了不少小心思。
“咱们这每日都折损将士还久攻不下,还不如回去”
“那可不,我看那粮草都支撑不了几日了”
“如今这可如此是好?”
又有人放低了些声音,“那从冷宫出来的殿下便是固执己见”
时不时有人应和二声。
陈阵在角落里听着,待听的差不多了,她走了出来。
“将军”
“将军”
陈阵瞥了她们一眼,轻蔑地哼了声,“若要是再让我听见此等丧气之言,你们便依军罚处置”
她敲打了一番,见士兵垂头不再妄言,她才满意地离开。
行至主军营帐,通传了声,她掀开帐子走进去,见埋头于兵书的殿下。
她犹豫了下,不知该不该说,西陵白抬眸看去,慢悠悠道。
“方才士兵之言论我全听到了”
“陈将军有话便直说,吞吞吐吐不似陈将军以往的风格”
陈阵心里了然,也是,那些士兵刻意距主军营帐这般近,便是存了这份心里。
“士兵所言其实…其实…”她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口,“其实并无道理”
“殿下,我们生生在此耗了三日已久,粮草短缺,士气疲软,不如我们先回…再稍作打算…”
她絮絮叨叨说了半晌,仍不见主位之人有任何反应,只见面前之人漫不经心的笑,带着丝不可捉摸。
“所以呢?”
“你是打算让我回去被天下人耻笑,被母皇随意安个罪名处死?”
“还是说你已相信我必败无疑?”
这一顶帽子叩下来,陈阵吓得立马跪了下来,人人皆道君心难测,可她如今才有了实感,稍有不慎,便坠入深渊。
“不敢,不敢”
气氛陷入了僵持之中,西陵白没有说让她起身,她也不敢起身,额角的汗水滑落。
半晌,待她惶恐不安之时,却听主位之人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
“起来吧”
她忙行了个礼才缓缓起身,耳边传来声音,“若你再行如此之事,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 我第一个便先处死你”
“记住了没?”
“记住了,记住了”她再不敢妄言。
西陵白目光森冷,淡淡吩咐道,“既然记住了那便下去继续操练士兵吧”
“是”陈阵转身欲走。
“等等”
“殿下?”陈阵眼神询问着他。
只见主位之人缓缓启唇,“若再听到有人妄议战情,不必多言,直接处以极刑”
陈阵心下一紧,应了下来。
待陈阵走后,西陵白放下了手中的兵书,眯了眯眼。
这久攻平江不下,他在军营里威望大减,时日久了,粮草器械也日渐短缺。
且刘氏近来书信不来,他心里多有不安,恐她已遭遇不测。
他悠悠地叹了口气,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随即眼神一厉,与其苟延残喘,不如放手一搏。
不成功,便成仁。
夕阳西下,飞沙走石,尘土飞扬,阴风阵阵。
“杀——”
“杀——”
“杀——”
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呐喊声和鼓声,二方军队又一次交战。
整个沙场布满了黑压压的士兵,仿若潮水一般交汇,箭矢也在凌空乱飞。
刀剑交击,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士兵的头颅滚落,满目血肉横流。
江方在城楼上击鼓,在高处为将士摇旗助威。
魏晚头冠盔缨,身着战袍,手握红缨枪,直冲敌军重围。
她几乎是一挑十,打得游刃有余,一招一式,枪锋所到之地,鲜血淋漓,不断有敌军倒下。
飞溅的血污喷洒在面上,她抹去了,而后投身于另一处,继续作战。
在这种情况下,敌军全然是节节败退,先前那势头迅猛的西陵军队,在此刻,竟显的如此不堪一击。
而燕迦月正在对战陈阵,她手持长剑,唇角噙着浅笑,眼神却是冰冷刺骨的。
“陈大将军,这便是我燕军与西陵军最后的决战了,我不可能再放过你了”
“如此也好,今日便决出个高低胜负来”
陈阵也没想着活着回去,在战场上丢掉性命乃是常事。
且近几日,她麾下将士日渐折损,士兵人心涣散,早些决出个胜负也好。
她脚步微移,眨眼间逼近燕迦月,在此等情状之下,燕迦月仍是游刃有余,一脸淡然,她是对她实力的自信。
毕竟她能打败她一次便能打败她第二次。
此时西陵白身着甲胄,骑着高头大马处在军队后面,他观望着局势,面色难看,西陵军明显处于颓势。
他该如何是好?
“咻”
一支箭忽的破空而出,直直向他射来,西陵白心里一紧,忙滚下了马。
他摔在地上,胸口几乎感到疼痛难耐,没忍住,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是谁?
他抬眸看去,在看见的那刻,仿佛有什么东西,烧灼着他的四肢五骸,紧攥着他的心脏,那人虽是女相,但他纵然是化成灰,他也认得出来。
谢谏言!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51_151501/595288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