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锦姌一直在打哆嗦,齐望舒解了自己的风衣裹在她身上,搀扶着先回到沈玄度身边。
“没事吧?”沈玄度低声道。
“你怎么带着锦姌跟着呼其图跑来?”齐望舒着急的问沈玄度,事情走向真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孟锦姌声音都是抖的,忙道:“是我的错,听见有人喊参军和他的小娘子中箭了,心下着急到了街上,然后就被人敲晕了。今今应当是为了救我才……”
三人心下明白过来,城中还留有呼其图的人,是故意将孟锦姌掠来的。沈玄度整个人不由发紧,虽然不知呼其图是何意图,但看来,是不可能放过她们了。
“娘,我们……”
“我明白。”齐望舒坦然接受了现状,拍拍沈玄度的肩膀道,“以后娘再也不用担心你了,你真的长大了。走吧,我们上去,不是我们死,就是呼其图死。”
孟锦姌依旧冻得直哆嗦,但还是道:“咱们三个一起,没什么好怕的。”
沈玄度看了眼被堵住的山路和陡峭的雪壁,郑重的点点头。
呼其图似是料到她们会回来,面对石像而立,开口道:“托娅,我们难得这么心平气和的谈一谈。”
齐望舒挺直了背,语气强硬道:“说吧,你想谈什么?”
呼其图转过身看着她,问:“你对阿古拉有什么想说的吗?”
齐望舒没有吭声,呼其图继续道:“当年阿古拉对你何其真心,你呢?利用他叛逃北州。后来他得知你嫁给了沈洛白,我便告诉他,沈洛白是娶了你,但后来又杀了你。那个傻子便嚷着要给你报仇,哈哈哈哈……”
“可笑至极!”呼其图满脸嘲弄,“作为他的哥哥,我当然要成全他。我带他到了乾京,他便真的自刎在了商乾皇帝跟前儿……”
“杀了他的是你!”齐望舒厉声道。
“是我还是你?”呼其图嘲讽道,“你总说我嗜杀成性,你呢?北州圣女,凭什么你就能踩着别人尸骨从北州逃出去?我杀几个人便成了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呼其图抬头看向月亮,出了会儿神,兀自说道:“我不信什么太阳神,倒觉得该信奉月神。”
沈玄度诧异的望向齐望舒,娘的名字同她一般,都是月。呼其图所言,难道是因爱生恨?
“托娅,不,望舒,我当年对你不好吗?”呼其图目光锁定到齐望舒的脸上,“你好大的本事,那么多人心甘情愿的为你去死。看你好好活着,我真是格外难受。”
“呼其图,你自己身在地狱,偏想让别人同你一样下去。别觉得自己受了什么天大委屈,所有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阿古拉是你的亲弟弟,是你想让他死,不是别人,更不是我。你灭了我全族,这叫对我好吗?”齐望舒厉声道。
“哈哈哈哈,托娅,你说的没错。我就是看不得你好,更别提对你好了。”呼其图狰狞了面目,“还有你女儿,甚是有趣,我也没打算放过她。”
齐望舒挡到沈玄度面前,声色俱厉道:“呼其图,你我的恩怨你我了结。你不是喜欢跟我斗吗?放她们走,我会留在北州一辈子,我跟你斗一辈子!”
呼其图饶有意味的笑着摇摇头,“托娅,跟你玩没什么意思了。现在,我想跟你女儿好好玩一玩。”
“怎么玩儿?”沈玄度绕到齐望舒身前,“我留下来跟你玩儿,放她们走。”
呼其图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道:“沈玄度,她俩在我才能跟你玩儿啊。”
说罢拎起铁锤直接攻击上来,沈玄度欲闪身,想到身后两人忙提枪挡住这一击。呼其图用了七八分力,震得她手臂发麻。
“娘,带锦姨到一边。”沈玄度低喝,一招挑刺反攻回去。
这一天打来打去,又一路到了这里,沈玄度本就疲惫。虽然呼其图应当亦是如此,但体力上还是比她强上太多。暂时别无他法,只能硬抗。
齐望舒看着越来越显颓势的沈玄度,焦心不已。
孟锦姌泪流满面,自责的一直喃喃:“都怪我,都怪我……”
齐望舒一时间无心安慰她,接住被击退回来的沈玄度道:“我儿,枪给我!”说完截过枪迎着呼其图的而去。
这是沈玄度第一次看到齐望舒用武功,招式上很有沈洛白的影子。
呼其图似是更来了兴趣,大声道:“托娅,你竟还有再次拿枪的时候,我们来好好玩上一玩。”
接下来呼其图并不认真对待,似是猫捉鼠般的逗弄起来。如此一来,齐望舒的力气很快便被耗的精光。
沈玄度看了片刻,借着空隙飞身上前抢过枪,将齐望舒推回到孟锦姌身边。再与呼其图缠斗时,一心只攻击他的下盘。
呼其图没想到她力竭还会有这般速度,一时不慎被挑了小腿肚,刺痛和横流的鲜血瞬间刺激大脑,只想弄死此人才痛快。
沈玄度方才看他与齐望舒过招时,明显下盘章法杂乱,故而针对他弱处进攻。如今奏效,亦想着速战速决。
一时间两人招式加快,呼其图腿上挨了几枪,但对他而言,似乎只是蹭破了油皮。
但,力气快被耗尽了!
被一锤砸在胸口时,沈玄度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一着不慎,恐怕性命要没了,没能救回娘和锦姨,怎么跟爹和绥宝交待?又怎么跟自己交待?
“今今!”齐望舒扑到摔倒在地的沈玄度,看着她口中鲜血不断涌出,当下手足无措的眼泪直掉。
孟锦姌展臂拦住走过来的呼其图,虽怕却没退一步。
沈玄度觉得内脏搅作一团,一时动弹不得。
齐望舒重新拿起枪,呼其图见此场面笑了。
沈玄度不知道场面怎么就变的那么快,她只是躺了一小下,只一小下。勉力爬起来的时候,入目全是血红色。恍恍惚惚的视线里,呼其图在干什么呢?
摇了摇头,视线依旧有些模糊。使劲闭了闭眼,再睁开,依旧是红色漫天。
“今今,闭眼,闭上眼!”
好像是娘的声音,不对,也不单是娘的声音。对,还有锦姨也在喊。
但,为何要闭眼?
“哈哈哈哈……”桀桀怪笑声由远及近,然后面前一个庞然大物蹲到了跟前,似乎在打量她,犹如猎狼在瞧坑里的小羊羔。
那人拳头提了起来,随着短促的破空声,胸口剧痛,一口血喷了出来。
沈玄度模模糊糊的想,她是不是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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