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云芷是被慧雨喊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便听慧雨道:“公主,宫里来人,送了两份女德、女戒、女训过来,叮嘱您和诚孝公主赶紧抄写呢?”
云芷眉头拧做一团,“我又没说不抄,再说,只是送书而已。”
“不是。”见云芷要翻个身继续睡,慧雨抬手巴拉她,急声道:“公主,那小太监说了,他需得亲眼瞧着您和诚孝公主誊抄完三大张才能走,否则,无法回去复命!”
“什么?!”
云芷惊呼着坐起身来!不可置信道:“你刚刚说什么?”
慧雨无可奈何地将事情重复了一遍,叹了口气道:“公主,您还是快些起来吧,人已经在前院花厅等着了。”
得!陛下这是来真的了。
云芷黑着脸,硬着头皮从温暖地被窝里爬起来,不情不愿地梳洗装扮,而后,带着早起的怨气出了门。
而后,就在花厅前,与谢庆兰相遇了。
看着谢庆兰那张发黑的脸,以及眉眼间的疲惫,云芷顿觉心情大好,忍不住阴阳怪气地开口:“呦,这不是我们诚孝公主么?啧……您也起了啊?怎么不多睡会儿啊?”
谢庆兰心情不虞,冷冷瞥了云芷一眼,便进了花厅。
彼时,花厅内的火炉,将整个儿厅堂烤的暖烘烘的,云芷掀开厚重的帘子进门时,便瞧见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几位内监。
以及,不远处两张面对面拜访的两张桌子。
只一眼,云芷便瞧见了上面的文房四宝,以及桌上铺好的宣纸,和落在一起的三本书。
呵!
要不是想着宫人还在,云芷差点儿就气笑出声!
宫人瞧见谢庆兰和云芷一前一后走进来,便齐齐站起身,朝着两人行礼,领头地掌事太监道:“两位公主,此番咱家奉皇命而来,还望两位尽快誊抄,如此,咱家也好带回宫,给陛下复命,毕竟,陛下心系两位公主,眼下还在宫中等着呢!”
闻言,谢庆兰冷冷道:“知道了。”说完,便朝着书案走去。
云芷则笑着道:“有劳大人来此一遭,大人放心,我二人这便誊抄,必不叫大人为难。”
见云芷这般有礼,掌事公公也跟着笑了,道:“多谢公主体谅。”
当着几位小太监的面,云芷没再多说,回头冲慧雨颔首示意后,便往书案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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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宫人带着两人誊抄出的三大张女训离开云家时,谢庆兰当即便扔了笔,冲着云芷颐指气使道:“我饿了,快给我上饭!”
闻言,一直认真誊抄的云芷抬起头来,却是嗤笑了声,理都没理她,见状,谢庆兰瞬间怒从心间起,恶从胆边生!想都没想便冲过来,一把抓起了云芷刚辛苦誊抄完的两张,想都没想,一把塞进了火炉里!
“你——”
云芷气噎,想都没想,便去火炉里巴拉,然而,那是宫里送来的宣纸!而火炉燃的旺盛,这么一进去,她哪儿还能巴拉出来!
“你有病啊!”
云芷誊抄这么半天,手都抄疼了,见辛苦誊抄的东西顷刻间化为乌有,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想都没想便朝谢庆兰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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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谢崇看着掌事太监交上来的几张纸,哼了声道:“这歪歪扭扭地一看就是庆兰那丫头的!”
尹总管闻言笑呵呵地道:“陛下,庆兰公主惯用右手,眼下右手受伤,用左手学写字,自是不易的。”
谢崇哼了声,“她的字,本就写的不好,如今用左手写,更是不好了。”他说着,叹了口气,神情不置可否。
尹总管面色忧虑,“冬日里受伤,最是难养,也不知两位公主的手,能否养得好。”
“有云芷那丫头在,想来不成问题。”
“陛下说的是。”
谢崇将两人誊抄的内容放下,问道:“佳贵嫔眼下如何了?”
尹总管叹了口气,“还是那副样子。”
谢崇蹙着眉头沉默了半晌,说道:“走吧,朕去瞧瞧。”
“是。”
尹总管应声,忙吩咐人去准备,却不想,人才刚出去,便有小太监进殿通禀,“陛下,大皇子来给您请安。”
谢崇彼时刚站起身来,闻言神情有一瞬的疑色,但很快便站直了身子道:“既然他来了,那便一道去吧。”
尹总管听见这话,神情中闪过震惊与诧异,但很快便收拾好神情,应了一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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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骞今日里穿了一身蓝黄相间的蟒袍,劲腰上束着一条金丝线绣作的腰带,左右两侧各垂着两条黄色的绸带,只是,谢骞肩宽腿长,身姿高大,这衣裳穿在他身上,显得略有些短。
谢崇见状,神情中显露出几分歉疚,“朕想着你今年除夕能回来,便着人做了这套衣裳,还想着你许是又长高了,便特意做的大了些,不成想,还是有些短了。”
“不短。”谢骞仍旧一脸寒色,许是觉得自己说的太简短,又补充道:“很暖和的,父皇。”
这一句话,听得周遭众人心下极其不是滋味儿。
要知道,泉州在大安东南,气候温暖,冬日里从不下雪,而谢骞在那儿驻扎多年,想来也没什么冬日里的衣裳。
昨日,他冒着严寒归来,整个人冻得几乎没了人色!
若非守在宫门处的人机灵,一路给他塞了汤婆子,又送了热茶,只怕要盯着那张如死人般的面色来觐见帝王了。’
而如今,一夜过去,他脸色是恢复如常,但仍旧看着可怜。
毕竟,那衣裳实在是不合身,若换成平常人也便罢了,可那是皇子啊!是大安皇帝,谢崇的第一个儿子啊!
谢崇叹了口气,打消了原本的念头,道:“到底是朕对不住你良多。”
话落,他同尹总管吩咐道:“带大皇子去司衣局,让他们尽快给大皇子赶出几身衣服来,切记,要用最好的布料,另外,看看大皇子都缺什么,一并让人准备。”
“是。”
尹总管躬身应声。
谢骞面上依旧是那副模样,只是开口道:“父皇,不必这般麻烦,毕竟,儿子过些时日,就该回泉州了,那里气候温暖,穿不着这些,父皇,还是莫要破费的好。”
谢崇一听这话,心下越发不是滋味儿。
然而,开口时,却只有一句话,然而,仅靠这一句话,便成功让谢骞不在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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