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龙躲在他妈妈的后面,据理力争的喊道:“我们进去的时候,就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我之前还检查过呢!”小木也是信誓旦旦的喊着。
任桂花微不可察的和李宁宁对视了一眼,只有他们俩明白是怎么回事。
可如今想要让李宁宁彻底从这个家里分出来,只能咬死了李宝龙。
眼看着事情就要陷入僵持,任桂花面色不悦的出声:“既然各说各的,那就让公安来查一查吧。”
孙爱莲一听这话也有些慌乱,昨天可是她出的主意,让自家儿子去把李宁宁屋里值钱的东西搬出来。
现如今她也有些搞不清楚,到底是不是自家儿子把东西卖掉了。
“别,别,这件事是宝龙的错。
宁宁是我们家的人,她的东西就是我们家的,这是我们的家事,用不着惊动公安了吧。”
任桂花一听这话,就嗤笑出声:“孙同志,你这话说的搞笑。
当初宁宁的母亲可是把东西委托给我们街道办保管的。
现在东西丢了,我们当然要查清楚。
宁宁一个女娃娃也不容易,就这么被你们蹉跎了去,我们哪里对得起她母亲。”
孙爱莲当下就急了,迫切的看向李父。
可李父一直都有些怕任桂花的泼辣性子,被她的眼神一瞪,瑟缩着不敢说话。
孙爱莲没有办法,一咬牙一跺脚,恳求的目光看向李宁宁:“宁宁,这件事是你弟弟做的不对。
我知道那是你母亲留下来的东西,你看看少了多少。
我补给你,这件事就别追究成吗?”
孙爱莲的牙齿咬的咯吱作响,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的。
还是对着从小在她眼皮子底下讨生活的死丫头。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把她打发的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李宁宁压下心中的狂喜,装作为难的看向李父:“爸,你看,你看这件事怎么办?”
李父刚想说,这事就这么算了,可转头和任桂花的目光对上,腿肚子一软:“怎么处理,你自己看!”
李宁宁得了李父的准话,也不再犹豫:“阿姨,我妈留的这些东西,多少也值得四五百块钱吧。
这样吧,我也不要多,您赔我三百,另外我要把户口迁出去。
落在电机厂的里面,以后就住宿舍了。”
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不仅让孙爱莲一头雾水,李父更是不明所以。
“那电机厂是说迁就能迁的?你又不是电机厂的员工,咋能让你住宿舍呢!”
李父张着大嗓门喊道,声音里带着些许不耐烦。
自己这个闺女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啥话都敢往外面说。
李宁宁站的笔直,目光定定的看向李父:“我已经考上了电机厂。
现在电机厂外面的招工名单里面有我的名字。
不信您可以去看一看。”
孙爱莲的眼珠子乱转,她闺女还没有工作呢。
要是这个死丫头真的考上了电机厂,到时候哄着她把名额让给自家闺女,那闺女就不用下乡了
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可行,孙爱莲忙笑着看向李宁宁:“宁宁啊,这么大的好事,你怎么不提前和我们讲哦。
这电机厂的宿舍人多眼杂的,哪有家里住的舒服,你说是不是?
这样吧,我答应赔给你三百块钱,你也别在电机厂宿舍住了。
免得到时候钱再被人摸了去。”
孙爱莲大嘴一张,就要把这件事定下来。
李宁宁委屈的红着眼看向李父:“爸,从姐姐搬进了我们家里,我就没了自己的屋子。
现在电机厂好不容易录取我,我也想在厂里面多多学习一下。
才提出这个要求,既然阿姨没有解决问题的心思。
那也只能让任姨报公安了。”
三两句话,说的李父面上无光。
早知道李母还在的时候,李宁宁那可是整个院里都羡慕的存在。
头上头花不重样,花裙子也都是最多的。
现如今竟然落得连一间屋子都没有。
李父简直不敢看任桂花的脸色,看着自家闺女委屈的表情,他心中也生出了些许愧疚。
“那,那就按照你说的做!”
他讷讷出声,说罢就以要去上班为由,逃一般的离开了李家。
任桂花看到事情解决,心中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小木,回头你带着宁宁去街道办理一下手续。”
“好的,任主任!”
“孙爱莲同志,你答应宁宁的钱赶紧兑现。
把事情早点儿解决,我们得赶紧回去上班呢!”
任桂花好整以暇的看着气急败坏的孙爱莲。
那意思很明显,今天不看到她给钱,她们就不走了。
孙爱莲的心里都在滴血,这么多年,他们家的家底子才六百块钱。
一下子就要给这个死丫头一半,这简直就是要了她的老命。
颤抖着手走进里屋把钱拿了过来。
李宁宁抽第一下的时候还没有抽动,她皮笑肉不笑的猛然用力。
差点儿把孙爱莲拉的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等到事情都完美解决,眼瞅着街道办的人都离开,孙爱莲黑沉着一张脸,愤怒的瞪向李宁宁。
李宁宁挽住范招娣的胳膊,笑着说道:“我已经十八岁了,可以开户把钱存起来了。走走走,我们去邮局看看。”
等到俩人离开,孙爱莲恼羞成怒的踢了一脚沙发,下一秒,面色就变得痛苦无比。
玛德,踢到她的甲沟炎了
坐在一旁的李宝龙根本不敢说话,趁着孙爱莲不注意,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
李宁宁和范招娣走到大街上的时候,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招娣,你能联系到周时逸同志吗?我想要当面谢谢他。”
李宁宁面色微红,含羞带怯的开口。
周时逸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的举动,竟然搅动了一个女孩子的春心。
范招娣从小就会察言观色,看到李宁宁的表情,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他不久之后就要下乡的,你可不要眼瞎啊。
你以后可是有工作的正式工了,想找啥样的找不到?
这人一旦下了乡,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呢。”
她声音飘渺,也不知道是在说周时逸,还是在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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