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宁宁压下心中的失望,强笑出声:“害,我就是这么一说,你想哪里去了。

    对了,你下乡啥时候走?去哪里?”

    范招娣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小广场上,声音低落:“去赣省,后天就走了。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

    对于这个话李宁宁也不知道怎么接,对于范招娣家里的情况,她是很清楚的。

    家里三个闺女,全都要为小儿子付出。

    范招娣已经对那个家彻底失望了。

    下乡出发的前一天,白清竹领着周时逸和白一洲去知青办。

    一听说白清竹要给白一洲报名下乡,办理下乡的工作人员把手中的户口本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

    “您好,白同志,确定要给白一洲同志办理下乡?

    按照政策,家中只有一个子女的可以不用下乡。

    当然,如果你们个人意愿要去建设祖国,我们也不拦着。”

    她的嘴角比24k还难压,要知道他们知青办也是有任务的。

    要不然也不会三天两头的去家里催。

    周时逸:想当初给我办理下乡,你的速度可不是这样的

    知青办的工作人员手脚麻利,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把火车票和介绍信,以及知青补助拿了过来。

    连带着周时逸的火车票都一并递了过来。

    今天是分发火车票的时候,好些下乡的知青都在这个时间点来领东西。

    李宁宁陪着范招娣一起来,当看到周时逸时,心中还是有些不甘心。

    以前在后妈手底下讨生活,她除了自己母亲留下的嫁妆能拿出手。

    而现在她不仅有工作,还有三百多块钱,这对于很多人都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经过周时逸考上电机厂这件事,李宁宁觉得他是一个十分有能耐的人。

    所以也就动了心思,眼神一个劲儿的往周时逸的身上瞟。

    就在周时逸接过火车票准备离开的时候,李宁宁终于下定了决心。

    迈着小步子往周时逸那边走去。

    “周同志!”

    脆生生的女声,让白家父子和周时逸都停了下来。

    周时逸示意舅舅他们先走,自己过一会儿会自己回家。

    他还以为李宁宁找自己有什么事,拧着眉看向她:“怎么了?”

    李宁宁的手死死的攥住自己的裤子,面上的绯红让周时逸心里一个咯噔。

    他又不是不经人事的毛头小子,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李宁宁的心思。

    薄唇紧抿,只想快快的甩开这种烫手山芋。

    “李同志,我下乡的手续都已经办好了,如今也要回去收拾东西。

    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李宁宁手都快拧成了麻花辫,周时逸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她的心上。

    是啊,周时逸都要下乡了,自己没必要为了那点子虚无缥缈的情绪,搞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没事,就是想谢谢你,那个梳妆柜你看”

    李宁宁说的是被周时逸留在仓库门口的梳妆柜。

    “我要了也搬不走,那就当作你母亲留给你的念想吧。”

    周时逸说完这句话,就大步往供销社的方向走去。

    舅舅给了他不少票,但都是南城这边的票。

    并不是全国通用票,有些还有几天就过期了,他得赶紧用掉。

    到了供销社,周时逸直接买了二十斤棉花,几身成衣。

    又挑了几条南城这边特有的花色。

    赣省那边,穿的衣服黑色和灰色偏多。

    而南城作为江南水乡,则是亮眼一点儿的颜色居多。

    像碎花啊,格子布啊都很稀疏平常。

    到了赣省那边,供销社的碎花布又少,花色也不好看。

    周时逸觉得自己多买一些放在空间里面,到时候也好给那个小女人扯身裙子什么的。

    正好白清竹给的布票挺多的,想来是这几天他一直在为两个孩子下乡的事情忙活。

    光和别人换这些票,估摸着搭进去了不少人情。

    售货员正坐在那里织毛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旁边的聊着天。

    看到周时逸过来,忍不住抬头多看了两眼。

    周时逸的身高在南城都是数的上的大高个。

    再加上相貌不俗,自然更加引人瞩目。

    周时逸把自己要的东西说了一遍,看到角落里的陶瓷盆,也要了一个。

    售货员把手中的毛线放下,手脚麻利的把他要的东西都装好。

    “碎花布三毛九一尺,棉花一毛二一斤,成衣六块钱一身,汗衫要不要?八毛钱一条。

    陶瓷盆得要工业票,四块钱。看看还需要别的吗?”

    周时逸要了三十尺布,两套成衣,三个汗衫,这些东西零零总总的花了三十二块五毛钱。

    他把自己手中一大半的票都花的差不多了,只留了一些全国票,这才作罢。

    周时逸大手大脚的模样引得好几个来供销社的人,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

    心中羡慕不已,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

    平时买几尺布裁身新衣服都得攒好久的钱。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售货员把所有的东西都打包好,笑着问道:“买这么多东西,是要去下乡?”

    小伙子虽然周身气势沉稳,但容貌年纪摆在那里。

    这几天有不少的下乡知青和家里人一起来采购东西。

    所以售货员才有了这个猜测。

    伸手不打笑脸人,周时逸微微颔首:“嗯,家里让多买一些,怕到地方买不到。”

    周围竖着耳朵听的人,一听到这大小伙子要下乡,羡慕的眼神顿时变成了同情!

    谁不知道下乡苦啊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白清竹请了一天假,把周时逸送到了火车站。

    白一洲的火车是明天一早的,他有些扭捏的把地上的大包背起来。

    嗯~第一下,没背起来

    为了不让白家二老担心,周时逸把他们准备的东西全都装进了一个大包里面。

    准备上火车前再塞进空间里面。

    自己背二十斤棉花在身上就成了,这样既显得东西多,又不是特别的重。

    白清竹看着自家儿子憋的脸通红才踉踉跄跄的把包裹背在身上。

    忍不住嘴角一抽,严重怀疑白一洲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样子,能不能在乡下生活下去。

    “我来!”眼看着白一洲就要摔倒,白清竹无奈的叹口气。

    只是他刚把包裹接手里这里面装了个铁蛋子不成????

    他们哪里晓得,秦云就差把柜子给周时逸背着了。

    里面一口大铁锅,就让周时逸忍不住扶额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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