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周时逸神情冷漠,他也讪讪的闭上了嘴巴。

    周时逸随手朝着周康安指去:“你,过来!”

    周康安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周时逸,这个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不知道能不能给周母弄来一些药

    “马大队长,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这件事情,我希望明天一早能给我一个答复。”

    周时逸冷冷的撂下这一句话,示意周康安在门口守着。

    转身进屋,重重的甩上了门。

    巨大的声音,震得门口的人都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肩膀。

    原本就破旧的木门,在大力之下,颤颤巍巍的抖动了好几下。

    有不少黄土掉落在马大队长的头上,他有些混浊的老眼眯了眯。

    门口站了良久,才摆摆手示意大家离开。

    马怀仁背着手往自己家里走去,后面跟着自家大儿子,还有民兵队的几个人。

    艾力家的老太太不甘心,刚想张嘴说些什么,就被身边的捂住了嘴巴,硬生生的拽走了。

    周围寂静一片,大家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爹,咱们如今怎么办?

    他如果要真的追究起来那这件事还能不能善了了?”

    马家大儿子小声的问道,此时他的心里慌乱无比,先前那鬼主意,可是他提的。

    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村子里第一个饶不了的就是他。

    “是啊,大队长,咱们这先前也来过司机,碰到啥事也没有像他这么硬气啊。

    咱们能不能还按照之前的法子?”

    一个身材壮硕的村民粗声粗气的说道。

    马怀仁两眼一瞪:“你没听到人家说的吗?

    人家可是带着正儿八经任务在身的。

    一旦出了啥事,往部队里告一状,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新省这边驻扎着许多团,连队,可以说,他们在这群人的心里,权利要比公社还要高。

    但凡是和他们牵扯上一点儿关系的,村民们都不敢惹。

    一群人在马大队长家里商量了大半夜,才三三两两的散去。

    此时的大队部寂静一片,周时逸刚想躺下休息一会儿,就听到了门口的敲门声。

    这个时间点,除了周康安,应该没有其他人。

    周时逸刚把门打开,一个身影就直愣愣的跪了下来。

    周时逸眼疾手快地托住了他的胳膊,惊诧的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周康安抿着唇,抬眸看向周时逸:“周同志,我想请求你一件事情,我知道你们做司机的,车上都备着不少药。

    能不能给我一盒感冒药?我拿东西做交换。”

    周时逸饶有兴致的开口:“你能有什么东西可以和我做交换?”

    “我,我,我可以帮你盯着村子里的人。

    并且向你保证,绝对不会把你的踪迹泄露给别人。

    你刚才出去了,我知道的”

    周康安的声音越来越小,生怕周时逸把他灭口了。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从小耳朵就比别人灵敏,我听到了后院有声音,先前也是我拖着这些人,没让他们发现。”

    小小的人儿急切的证明着自己的价值,说话间就要抬手发誓:“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透露的,我只需要一盒感冒药。”

    周时逸心中隐有猜测,但又有些不敢相信。

    “你身子好好的,要什么感冒药?”

    周康安低着头,老半天才吐出一句话:“牛棚里面,我一位很重要的亲人生病了。

    没有药,她的身子就被拖垮了。”

    周时逸验证了自己的猜测,惊诧之余,又觉得父母的眼光还挺好。

    这祖孙二人,确实是纯善懂得感恩之人。

    “行,我可以给你。”

    听到他这么说,周康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激动的有些不知所措,从小到大,他对父母的印象少的可怜,一直都是爷爷带大的。

    他渴望父母亲情,把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了周父周母的身上。

    是真的把他们当做亲人对待。

    周时逸:好家伙,还来个抢人爹妈的小子!

    晚上的时候,周时逸指了指墙角:“你就在这里睡吧,听着点外面的动静。”

    墙角两张凳子拼成的床板,上面放了一个军大衣,周康安吸了吸鼻子,伸手拿过军大衣,虚虚的盖在身上。

    生怕把周时逸的军大衣弄脏了,根本不敢用大力。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马怀仁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走了进来。

    手里还拿着两个鸡蛋,两个白面馒头和一小盘酸菜,一碗红薯粥。

    这在他们村子里可算是高规格的待客了。

    鸡蛋平时谁舍得这样吃呀?一个星期都吃不上一回,更别说白面馒头了。

    大部分人都是杂粮面里面掺上一小拳头的白面,有些家里穷苦的,杂粮面里面还掺上麦糠,将就着填饱肚子。

    看到周时逸已经起来了,他笑呵呵的围了上来:“周同志,起那么早呀?

    正好,来吃早饭,这可是我特地嘱咐我家那口子做的。

    大冷天的吃口热乎饭,舒坦舒坦。”

    周时逸也不和他客气,既然马怀仁有心示弱,自己也没必要僵着。

    毕竟想要拿捏他,还需要进一步的发展,后期也不能弄的太僵。

    “多谢您了,坐下一起吃吧?”

    马怀仁笑着摆了摆手:“我在家吃过了,你快吃吧,一会儿就凉了!”

    等周时逸吃完,马怀仁才出声:“周同志,昨天的事情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是艾力家的两个老人昏了头,想着讨点儿好处给家里。

    我已经批评过他了,咱们这件事就过了吧。”

    周时逸把身前的碗往前一推:“瞧您这话说的,既然是误会,我总要给你这个面子。

    现在大家已经说清楚了,那我就告辞了”

    马怀仁一听他要走,顿时就急了:“哎呀呀,你看看,闹这么一出,我们整个村子都很不好意思。

    你再多留两天,让我们好好招待招待?

    顺便也能看看俺们村子里的牛羊不是?”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马怀仁的声音加重了几分。

    希望这个司机能够理解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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