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怀仁一时不察,被她拉的一个趔趄,直接摔坐在了地上。
他骂骂咧咧的站起身,神情不耐的看了一眼女人。
那女人被他凌厉的眼神吓得一个咯噔,连忙松开了手。
但嘴上还是哭喊道:“大队长,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们家大儿媳妇死的不明不白,儿子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就连小孙子也呜呜呜,这让我们一家子该怎么活啊”
赤脚大夫刚才他们家离开,直言不讳的说:“小孩子身子弱,很容易烧出毛病来。
要是连烧几天,怕不是都得烧傻了,能用的法子我都用了,就看他自己能不能挺过来了。”
老太太一听这话,只觉得天都快塌了。
院子里不少村民把赤脚大夫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惋惜的同时,有人也出起了主意。
“具体情况咱们谁也不知道,艾力一家子太可怜了,那个司机穿的人模狗样的。
听说他们这些个当司机的,家里都过得比较好嘞,万一真是他开车撞得,咋不得让他赔两个钱?”
“是啊,艾力他媳妇可能干嘞,一下子少个劳动力,咋不得赔个两百块钱?”
两百块钱这话一出,不少人眼里都闪过贪婪。
他们一大家子累死累活一年,才能分个一两百块,还要顾住明年一年的吃花。
老太太更是眼前一亮,直接大喊就是别人撞得。
马怀仁一开始是不愿意答应的,他想着和周时逸做交易,他们村子里可是喂养了不少的牛羊。
以前也听关系较好的人提过一嘴,可以和路过的司机做交易。
这次看到周时逸空空如也的车厢,他也起了心思。
可一个男人的话,让他的心思产生了动摇。
“咱们村子的壮劳力可是有一两百口子呢,这司机能弄过我们??
再说了,只要把他拿捏住,后续咱们做交易不是更好商讨价格?”
说这话的是马家大儿子,他自然清楚父亲的心思。
在一声接一声的反问中,马怀仁动摇了,所以就出现了眼前的这一幕。
周时逸此时也彻底明白了过来,这些人是要把这件事彻底栽赃在他的头上。
他眸光冰冷,眼神如同利刃一样射向马怀仁:“马大队长,一切话我说的清清楚楚,我是为了自己的清白才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子,我当初就应该扭头就走,不把人送回来,也不至于惹了一身的荤腥。”
“我呸,你把我大儿媳妇撞死了,还好意思在这里说这话?”
老妇人恶狠狠的朝着周时逸啐了一口。
周时逸侧身躲过那一口浓痰,眼神凌厉的看向老妇人:“那我为什么要把人送回来?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老妇人被他的神情吓了一大跳,就仿若正在上蹿下跳,不停叫喊的鸡被人捏住了喉咙。
涨红了脸,也不敢说出一句话
马怀仁轻咳一声,被人搀扶着起身:“周同志,艾力他们家突然发生这种情况,情绪激动是必然。
你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就是村子里的人都对你很怀疑,我才领着来问上一问。
先前艾力醒了,他们家问是不是你撞得,他点了头,又昏过去了。
你看这我们村子里的人虽然不多,但大家都很团结,一听这话,当然不愿意了。
所以才想着找你讨个说法。”
马怀仁这话说的漂亮,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又说说明了今天不给个说法,周时逸恐怕是走不了
周时逸冷笑一声,目光巡视了一圈,看到每个人脸上神情各异,他语气淡淡:“看来马大队长准备硬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了?”
“艾力刚才亲自点的头,我们大家伙儿可都看到了”
马家大儿子率先开口,语气不善的说道:“你可别想赖账。”
说话间,不少汉子已经围了过来。
周时逸倚靠在门框上面,身后的煤油灯被风一吹,灯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昏暗的灯光下,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既然马大队长这么说,那就报公安吧”
一句报公安,如同一滴水掉进了热油里面,惊的周围人发出阵阵惊呼。
“报公安?”
“最近的公安局离咱们可是百十里地呢。”
“一来一回,可是要跑不少的路程呢。”
马怀仁也终于反应了过来,不过想到什么,他又默默的站直了身子:“周同志,因为这边离县里公安厅太远了。
所以公社特批,村子里的民兵可以暂行公安的职责。
你想报公安可以,我托人去把民兵队长喊过来?”
周时逸狭长的眸子眯了眯:“你们的民兵队长,可能管不了这件事情!!”
“怎么管不了?这可是县里特批的!!”
别看大队长,支书,民兵队长之间相互防着,但对外人,整个大队可都是沆瀣一气的。
周时逸眸色沉沉的从怀里掏出介绍信:“我是这次押送军粮的司机,接的是部队的任务。
遇到这种泼脏水的事情,自然得报告给县里,又或者说,找地方驻地来为我做主”
周时逸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静默了下来。
就连原本跳的最欢的马家大儿子,此时都怯懦的往他父亲身后躲了躲。
村民们惊讶的同时,也后知后觉的害怕了起来。
原本以为是个软柿子,没想到踢到了铁板。
马怀仁眼里闪过惊恐,眼珠子转了又转,连忙赔着笑走上前。
“哎呦,周同志怎么不早说你是运送粮食的司机,要不然我们也不能耽误你那么长时间。
像您这么乐于助人的司机,可不太常见了。
回头我一定写一封表扬信给上头,多谢您仗义相助。”
周时逸没想到他的变脸速度这么快,啧啧啧,你看这话说的多有水平。
“大队长刚才不还说,是我撞的人,是艾力同志亲自点的头吗?
我看还是报公安,好好查一查吧。”
马怀仁一拍大腿,连声说到:“估摸着是发烧烧糊涂了哦,他们家娃娃到现在还没退烧呢,一家子也实在是可怜。”
他一边打感情牌,一边观察着周时逸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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