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太子来的时候身边也就带了几个东宫护卫,仪仗什么的全然没带。
刘梦棣听了太子的解释,气得直接骂他除了投胎有些本事,别的本事全无。
刘梦棣将太子好一通说,并告诉太子,做任何事情都要考虑到臣子们对自己所言所行的看,是不得乱来的。
太子其实很不喜欢别人对自己进行说教,对于刘梦棣的话他左耳进右耳出,全然没放在心上,只是让刘梦棣与他去一趟石家大院。
刘梦棣哪里会肯。
他让太子在帮忙发完丧以后快些回大明宫向皇帝汇报发丧的情况,顺便领个赏。
太子不太愿意回去,最后是被刘梦棣威胁说要将他一起给埋进去,那太子才十分不甘心得回去了。
太子回到东宫之时,皇帝正派人来找太子。
刘泷正要训斥太子无故离宫之时,那太子便与皇帝说了自己是去发丧所以不在东宫。
就这么几句话,刘泷的气马上就消了下去,还将太子好一阵夸奖。
而后皇帝刘泷才问起了关于丧事的情况。
太子说到丧事办得极为简陋,连个宾客都没有,这让皇帝即觉得内疚又觉得庆幸。
而刘梦棣这一边却是出了一些状况。
文卿梅自小就没有母亲,是其父又当爹又当妈地将其拉扯长大。
正是因为如此文卿梅对文延贞有着比别人对父亲更深的亲情。
所以文卿梅当时哭得极为伤心,差点就晕死过去,还是刘梦棣在她身边陪着,这才让文卿梅觉得好一些。
原本刘梦棣是想今天这一天什么都不做,就好好地陪在文卿梅的身边,安慰安抚着她。
也不知那落尘姑娘是有意还是无意,竟是传来了一个极好又极不好的消息。
薛珙终于上当了!
刘梦棣想去看个究竟,却又舍不得离开文卿梅的身边,这让他好生为难。
文卿梅好似看出了刘梦棣有事,在文延贞下葬之后便与刘梦棣说了一些使其宽心的话,说自己没事什么的。
刘梦棣不太放心,只得将落尘姑娘留下来陪伴文卿梅,而后才带着宋琏一起离开了文卿梅的身边。
刘梦棣要去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那盐商们聚集的蓝舆阁。
蓝舆阁分为上下两层。
一楼大厅正北面里有一个极大的戏台,戏台下满是卡座。
从楼梯走上二楼,那过道走廊却不是建在内部,而是建在外廊,这使得在走廊时走动是看不到戏台的。
能看到戏台的是那二楼里一间间的雅间。
每个雅间都开着四扇能拆卸下来窗户。
若是雅间里的人要谈重要的话,便让伙计将窗户装上关起来。
若是闲来没事,便坐在靠着窗口位置的桌边,一边吃着瓜果一边看着那戏台上的演绎,那别提有多惬意了。
此时,刘梦棣正坐在其中一间雅间里窗户边的桌子佩椅上,从这二楼雅间之上侧眼看着大厅里熙熙攘攘的人群。
刘梦棣将视线看向了卡座里独着坐着的严敬,轻轻地露出了微笑来。
刘梦棣不是一个人来的,除了宋琏被刘梦棣叫出去看守雅间房门之外,刘梦棣的对面还坐着另一个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刘梦棣的心腹罗翰文。
罗翰文有些不解地问道:“六爷,小生有些不太明白。”
“什么?”
“您费这么大的功夫,就只是为了讹那薛珙一点银子使?您不是说要给李家找点麻烦好让皇上不心疑于您么?”
刘梦棣笑道:“出门不捡钱那就是败家,干一个活没达成三四个目的,那也能叫干活?难不成你花大银子建所房层真就只是为了建个房子?当然是为了日后自己好舒舒服服地入住了。除此之外,你还得达成另一个目的,就是让别人看到自己盖了新房。如此便会有人上门与你说一场上好的亲事,然后娶妻生子,度过美满一生。”
罗翰文轻笑了一声,说道:“那六爷您这一趟又要达成什么样的目的?”
刘梦棣笑道:“人各有长呀,你精于统筹财会,但对朝堂之事想得却不够透彻,这要是薛采臣那小子在,绝不会这般问。”
“小生惭愧,帮不上六爷您的忙。”
“不必惭愧,爷我这夸你呢。精通一行比我这什么都懂一些,又什么都不精通来得强许多了。我对罗先生精算之艺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呀,若是你再去学什么朝堂阳谋之算而荒废了此筹算之术,倒是因小而失大了。与先生说得明白些,我与秦相是和好了,但还没与卢相和好呢,当也给他找点事情做才是!”
“六爷,您这话可不真。您可不是那种食言之人,即是与秦相言好了不再去引起太子党与陇王党的党争,现在又如何要给陇王党找事?那且不是给太子党造个机会对陇王党下手么?将来这两拨人难免又会是一场纷闹呀。”
刘梦棣笑道:“罗先生果是爷我肚子里的蛔虫呀,现在朝局已是平和,但却有一隐患。”
“什么?”
“白叔达已经被蒋宗宪拿下了,接下来便是进那大理寺里等着三堂会审,这吏部侍郎之职可就又空下来了,是不是得有人补上去?你猜太子党会不会去争这个位置?吏部可一直都是陇王党控制着的,为防陇王一家独霸吏部,父皇把魏景略派进了吏部做侍郎,此时 若是进来一个太子党,那父皇的制横之术可就破了呀!”
罗翰文言道:“五品以上的官吏任免得呈报皇上批阅吧?皇上不至于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是呀,秦相其实也不想打破这个平衡,可他河东薛氏会呀!父皇为银子、粮食发愁,此时薛氏若是拿出大量银子供奉父皇呢?薛太子妃、薛贵妃、翰林院薛铎薛掌院、工部侍郎薛峻若是一起用力,谁又能保证父皇不会改变心意呢?别小看了薛家的野心!”
罗翰文问道:“薛家什么野心?”
“薛家要是没有野心,能让自己的族人做上贵妃?能把佩儿送进东宫做上太子妃?吏部里能算得上能臣的也就是那个刚做上吏部主事的薛玥薛采臣了,别人皆是碌碌无为之辈。二十不到就做了主事,再有个三、四年就能当上郎中,三十不到就能做侍郎,年轻有为还是两代外戚,太子登基以后草屋八九间采臣还不得入阁?薛氏能不为薛采臣去铺路?”
罗翰文想了想说道:“六爷的意思是说,现在薛家先把一名太子党弄去当这个侍郎,再过几年,薛采臣若是去补这个侍郎,秦相那里一定不会让这个位置还给陇王党,且还会大力相助薛家去争这个吏部侍郎?”
刘梦棣叹道:“父皇欲将四哥削弱,我借其势而分化四爷党,使沈同和与四哥失和、又使四哥失信于牛禄牛侍郎,薛氏若是谋得此位,秦相必定专心对付四哥,四哥失势已成定局。那时沈同和必投太子党,薛采臣亦是坐上了吏部侍郎之位,太子党已成不可挡之势,大哥之败在即,时间而已!”
听了刘梦棣的解释,罗翰文好似也意识到了此事的重要性。
他问道:“秦相愿意与您和好,不愿与您再行生事,就是、就是为了让您不捣这个乱、谋划此策而成定局?”
刘梦棣轻点着头言道:“秦相之女秦媱被我百般调戏,就差抱她上床了。即便如此秦相亦是隐忍不发,可见其必在谋此大事!我布局未成,妙子未落,羽翼未丰,大事未成,此时最想要保持朝局平稳之人该是我才对呀!你说这个局现在应该怎么破?”
“这……”罗翰文摇头说道:“小生无此庙算谋略,但看六爷如此自若,想来已有对策了?”
“想让朝局不被薛氏搅乱,保持这种平衡,就得稳住父皇,不让他把吏部这个侍郎换成太子党,我想来想去亦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
“让陇王党事情出得再多一些,父皇若是敢换将这个侍郎换成太子党,必然提前造成太子党一家独大。父皇心有顾及,必不使吏部侍郎之位落于太子党之手!”
“所以……所以陇王党得出点什么事情?而且还不能真出大事?”
“不!要出点大事,还得往卢相的软肋上捅!事情出得越大,父皇的顾虑也就会越多!”
“卢相的软肋?是大爷?”
“不是。大哥虽然不如四哥那般阴险,更是好谋无断,但他身边也是跟随着许多能人智士的。那些智能之士,使得我与秦相对陇王党频频施计而不得效果,还不如装鬼吓他呢。也正是因为智能之士太多,大哥不知道听谁的,也使得他成了一个好谋无断之人。如果说太子党的软肋在太子,那么大哥的软肋即是在他的那些谋臣们。”
罗翰文言道:“六爷贯使反间计,常说胜一人难,赢众人易,如此说来想破大爷党就得从其党羽下手?”
“大哥之倚重者,卢、裴、李三家也。卢相虽有其智,但非世家出身,其实根基很浅的。”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54_154821/581857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