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声音,顾倾歌迅速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小禄子、顾峡会意,带着人就轻手蹑脚的隐匿到了门后,他们屏住呼吸,一个个的满身防备,至于顾倾歌,则起身去了门边上。
顾倾歌伸手将门打开。
本还想问问情况的,只是门一开,顾倾歌就看到了站在小厮身后的夜锦枭。
不同于寻常时候,一身红色锦袍,张扬狷狂,此刻夜锦枭穿了一身玄色的袍子,虽不是什么顶好的料子,可那样的颜色,却衬得他比平日里更多了两分沉稳的意味,矜贵之气似乎也更明显了。
看着夜锦枭,顾倾歌的眼底全是意外,她没想到会是夜锦枭。
“王……公子,你怎么来了?”
“进去说。”
闻言,顾倾歌忙闪身,让出位置让夜锦枭进门,她随即又看向小厮。
小厮心领神会,转身继续去守门盯梢了。
顾倾歌将门关上,快速转身,这时候,夜锦枭已经进了屋,也瞧见了小禄子、顾峡几人,连带着桌上的舆图,他也都瞧见了。
夜锦枭坐下,瞟了眼舆图,“这是在研究不明山?你打算夜探不明山?”
夜锦枭话问得直白,顾倾歌也没兜圈子。
“是,准备入夜就行动。”
一听这话,夜锦枭就知道自己来对了。
顾倾歌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她更习惯于主动出击,掌控局势。
赶在顾镇平之前到达白马镇,夜探不明山,她想利用时间差,打彭放一个措手不及,掌握更多的消息,在战场上,这样的策略并没有什么不妥,换做是他,也是一样的。
只是,不明山情况凶险。
好在他来了,好歹在顾倾歌身边,同进同出,他也能安心些。
“嗯。”
夜锦枭点点头,倒是也没有反对。
他挥挥手,让顾倾歌坐下,也将小禄子等人叫到了身边,他说的,都是自己探查到的消息。
“我比你们早到不明山两日,动用人手,已经查了这边大致情况。
彭放从前是南边漕运道上的人,是个劫杀抢掠的狠角色,他手上的人命不少。后来,我父皇连派六路钦差,清查漕运、盐运两路,手段凌厉,南边漕运格局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在那之后,彭放这个人就销声匿迹了。
等之后他再出现,就是在不明山。
他占据了不明山,手上有一帮兄弟,是从漕运那头开始就跟着他的老人,大约在百人左右,后来队伍又有扩充,到目前为止,不明山上土匪的人数,保守估计,在一千到一千二之间。
除此之外,我目前查到的,彭放还有十几个庄子,那都是洗得干干净净的,每个庄子上的人手,都在百人之上,若是不明山有异状,他们随时可以来救。还有不远处的望归山,山主也与彭放交情不浅,是个助力。”
一边说,夜锦枭一边提笔,在舆图上圈了几个位置。
这就是彭放的农庄位置所在。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顾倾歌既然已经来了,那让她和她的人,尽可能多的知道这边的情况,就对他们更有利。
心里想着,夜锦枭快速继续。
“除了这些信息之外,你们看过舆图,想来也清楚不明山的优势。
这里易守难攻,彭放占据有利地势,屹立多年而不倒,地形优势起了很大的作用。
而且,不明山的位置很优越,他临近白马镇、通州府、利州府、衢州府,官道通畅,四通八达,往来客商很多。
过去十几年,彭放的主要目标,也就是往来客商。
最初靠抢,以抢发家,后来往来客商宁愿交银子保货,他赚买路钱,这几年,他还会盯准大宗客商,以山路入股,分他们的利润分成,从我掌握的粗略消息来看,这样的客商还不算少,他的手段可不容小窥。”
听着这话,顾倾歌的眼睛,不禁微微眯了眯。
她手上也有铺子,有生意。
她自然明白,若是像夜锦枭说的那样,彭放以不明山下的山路入股,分客商的利润分红,那这根本就是无本的买卖,但每年的收益,却不可估量。
顾倾歌看向夜锦枭,“彭放占下不明山,是在敛财嘛?大肆敛财?”
“嗯。”
夜锦枭点头,也没瞒着。
“我也有这样的猜测,而且,我怀疑彭放背后有人。我有怀疑的对象,也已经利用信息渠道在调查验证了,不过,他们自来都做得很谨慎,没留下什么线索,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结果。这件事我会追踪,有消息了再告诉你。”
夜锦枭的信息渠道,顾倾歌是知道的,夜锦枭说的怀疑对象,无疑就是许少安。
去验证答案,总归是要容易些的。
就算时间太紧,一时间验证不了,有防备也总归是好的。
顾倾歌点点头,没在这事上多纠缠,这时候,她就听到夜锦枭继续。
“说回不明山这边。
我让人查过了,不明山的上山路,只有南边的一条能走,但我去探查过,要是轻功好的话,西边的崖壁是有机会直上山顶的,这路能避开大多数的守卫,避免打草惊蛇。
在到达山顶之后,应该会有十来个守卫换岗值守,那里距离他们传递信号的信号钟不远。
是以,速战速决很重要。”
夜锦枭的消息要更细致些,顾倾歌等人如获至宝,都听得很认真。
顾倾歌也根据情况,对夜探不明山的事,做了细微调整。
都安排好后,顾倾歌就让人下去了。
小禄子走在最后。
知道顾倾歌和夜锦枭必定还有话要谈,他直接将房门关上了。
顾倾歌坐下,拎着茶壶给夜锦枭倒了一杯茶,刚刚小禄子从茶楼包回来的,味道说不上多好,但也还算可以。
“王爷,你怎么会来不明山?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可能是因为缘分吧。”
夜锦枭说着,抬手端起顾倾歌放在他面前的茶杯,他饶有兴致地品了一口,许是心情好的缘故,这茶他喝起来倒也觉得不错。
唇齿间茶香四溢,他的眉眼间也笑意流淌,熠熠生辉。
瞧着他的模样,顾倾歌嘴角不禁抽了抽。
“王爷,我看你挺有土匪的气质,这么不着调的话,你倒也好意思说,挺土匪啊。”
“土匪?”
呢喃着这两个字,夜锦枭摇头。
“土匪的首要手段是抢,好听的话,那可都是在快活之后才说的,你这形容,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暗示我……得做点什么呢?啧……”
目光灼灼地盯着顾倾歌,夜锦枭连连咂舌,暧昧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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