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早就对她这些稀奇古怪的念头见怪不怪了。
闻言也只能当作没听见,转而问起了其他话题。
“你还没说,耿氏前来求见,是为了什么呢?”
念安扣摸他的手一顿,紧接着就撇着嘴,小声嘟囔着:“还能是为了什么?”
“除了你这么一个香饽饽,她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精致又白皙的小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胤禛心口一软。
顺势把人揽进怀里,而后贴着她的侧脸,似乎带着丁点儿的笑意,问道:“那安安你呢,是怎么想的?”
念安瞬间就怒了。
这人难不成还想坐享齐人之福吗?
她猛地抬起头,结果一下子撞到了胤禛的下巴。
脑壳好痛!
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
哭的可怜极了。
眼眶红红,咬着下唇,泪珠滚落,我见犹怜的。
胤禛也顾不上自己疼得要命的下巴了,着急忙慌地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疼?我这就让人把府医叫过来!”
他一遇见安安的事情,就总是保持不了镇定。
“别去,”念安揉了一下脑袋,“嘶”了一声,泪眼朦胧地拽住了胤禛的手,“说出去多丢人啊。”
她才不想让旁人看了笑话呢。
更何况,比起自己,胤禛才是伤得更重的那个吧。
瞧瞧,下巴上都红了一块。
“我去把那个膏药拿出来,”念安把眼泪抹掉,却还时不时地抽噎一声,“你得抹药才行。”
胤禛看着她都哭了,却还是一心惦记着自己。
只觉得整颗心就像是泡在了温泉里,暖洋洋又散发着难以言说的愉悦。
“好,我陪你。”
他起身,干脆利落地牵起了念安的手,两个人并排往内室走去。
待抹完药,念安嘟着嘴,脸上的表情明显就是不高兴了。
“好安安,”胤禛现在哄人的技能已经非常娴熟了,“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
而后突然凑到念安耳边,小声说道:“就是可能要辛苦我的安安,做出些其他牺牲了。”
原本念安还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直到某个厚脸皮的人,那如有实质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欣赏了一遍之后。
她顿时恍然大悟。
好啊!
真是个色胚!
说不上来是气的,还是羞的,反正念安红着脸,坐的离某人远了许多。
“傻姑娘。”
胤禛却不急着过去。
她不会以为,只这样就能逃脱得掉吧?
那也太小看自己了。
不过,孕中多思总归是不好的。
他都已经用那般惨烈的手段警告过了,竟然还有人敢触犯。
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啊。
“耿氏惹你不高兴的话,”胤禛想也没想的就做了决定,“直接让她禁足好了。”
“何至于如此?”
念安却摇摇头,“下次她再来,我不见她就好了。”
“也行,”胤禛思忖片刻,还是决定顺了安安的意,“都听你的。”
“五哥,这都几天了,”胤禟大口大口往嘴里灌着茶,“一点线索都没有查出来!”
说起来这个他都气得慌。
当时提前商量好了。
五哥和他,一人在明,一人在暗。
互相配合,那叫一个天衣无缝。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事到临头,五哥突然改变了主意!
非要和自己一起,当一个明面上探查消息的钦差。
是的,有了康熙的旨意,再加上那个令牌,他们两个的身份也算是坐实了。
只是吧。
到现在都还一点进展都没有。
着实令人头大。
偏偏他五哥还一副不慌不忙,岁月静好的样子,看得人更火急火燎了。
“你急什么?”
胤祺姿态从容的替自己斟了一杯茶,热气氤氲中,只能称得上一句俊朗的面容,竟带出一点别样的吸引力。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满足地抿了一小口,垂下眼帘感叹道:“这茶叶,与宫里进贡的相比,也不差什么了。”
可不嘛。
提起这个,胤禟就有一肚子的牢骚要发泄。
从和江南这一批官员打交道开始,他就深觉自己还是见识少了。
每天,他和五哥真是啥也不用干。
住在曹寅提供的苏式园林里,有知情识趣的丫鬟前来伺候梳洗。
吃的用的,都是顶顶好的。
还有时不时的宴会。
说一句酒池肉林都不为过!
胤禟见的越多,心里的那把火就越旺盛。
当然了,他现在并没有什么为民请命的心思。
只是觉得,他们爱新觉罗的老祖宗,好不容易把天下给打下来了。
最后好处就被这样一群人给享受了?
简直就是倒反天罡!
“五哥!”
胤禟越想越气,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就要气爆炸了。
嗯——
也不单单是这个原因。
主意是他这几天吃喝玩乐,好不容易缩水了一点的体重,又被打回了原形不说,好像还比之前更……壮了点?
反正胖是不可能胖的。
只要他不承认,就一点没胖!
“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
看着慢慢吞吞的老五,胤禟急的头都快秃了。
虽说不在京城也挺好的。
至少不用担心哪天做错了事情,又被皇阿玛臭骂一顿。
可是,倦鸟总要归巢的。
日子久了,胤禟也有点想家了。
虽然家里有个不招人喜欢的董鄂氏,但午夜梦回之间,他竟然也觉得,其实……也还好?
更何况,额娘想必也很担忧他们。
“急,有用吗?”
胤祺语速极慢,缓缓开口:“平心静气,方是长久之道。”
好家伙!
胤禟满脸诧异又惊恐地看向他五哥。
不知道的还要我他出家去了呢?
怎么就短短几天时间,人就跟换了个性子似的。
别说,还有点吓人!
“你肯定有事瞒着我,”好半晌,胤禟一脸笃定地说道:“是不是有破局的办法了?”
他惊喜不已,显然已经十分迫不及待了。
胤祺却给了一个巨大的打击。
“并无,”他摇头道:“但是我想着事缓则圆,总不能把这些人给逼急了。”
更何况,胤祺的目光陡然深沉了些许。
皇阿玛当真愿意对他的奶嬷嬷一家动手吗?
“不过,”他看着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个劲儿团团转的胤禟,还是稍微透露了一点口风,“应该很快就会有变化了。”
此话一出,胤禟顿时就要追问。
却被他五哥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他立马捂住嘴,用眼睛表示自己一定会守口如瓶。
就只希望,五哥的判断,是对的吧。
听到苏公公给自己交代的话,小全子早早就在王府门口候着了。
这可是他们侧福晋的额娘!
必须要严肃认真地对待。
不出一刻钟,一辆马车就稳稳当当停在了王府门口。
小全子几步跑上前去,在帘子一旁站定,带着些许激动又惊喜的语气,开口问道:“可是富察夫人来了?”
“正是。”
帘子被掀开,里面的人弯腰走出来。
小全子立马把小马凳给放好,又伸出胳膊,方便富察夫人搭上去。
“辛苦这位公公了。”
戴佳氏客客气气地道了谢,又拿出赏钱,就要塞给小全子。
他苦笑着拒绝:“您这可就折煞奴才了。”
紧接着,面上带笑,语气亲近道:“要是让主子知道了,非得斥责奴才一顿不可!”
这话透露出来的意思,戴佳氏脑子一转,就想明白了。
而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闺女身边的小太监,这般会来事,她也就能放心不少了啊。
苏培盛也在后头那辆马车上呢。
他一下来,就立马把人往府里请。
一路上都在说荣安侧福晋怎样怎样。
还是戴佳氏心思灵巧。
“苏公公,”她笑着开口,一点也看不出来有任何勉强之意,“我得去拜见一下福晋吧。”
“否则,怕是有人要说我富察家不知礼数了。”
闻言,苏培盛无声地叹了口气。
王爷原本的打算,就是直接让富察夫人去荣安院的。
免得去了正院添堵受气。
可是,苏培盛又不得不承认,富察夫人说的极对。
就算是为了荣安侧福晋的名声着想,也得去正院走个过场。
于是他只能采取折中的方式,娓娓道来:“夫人有所不知,福晋近日来连请安都免了。”
“想必您去了,恐怕也见不到人。”
苏培盛笑着提议:“不如这样,就在正院门口见一礼,也足够了。”
“您说呢?”
戴佳氏初入雍亲王府,对这里的一切都不太熟悉。
虽说这样的拜见听起来有些儿戏,但这可是从王爷身边的太监总管——苏培盛嘴里说出来的。
他总不能坑自己闺女吧?
戴佳氏又把目光移向了旁边的小全子,见他也微微颔首之后,立时做了决定。
“就依公公所言,”她明事理得很,“一点小小的心意,公公用来喝个茶。”
苏培盛推拒着。
那荷包轻飘飘的,想必里面不是银票就是更贵重的东西。
他可不敢直接收下来。
“劳烦公公跑了两趟,”戴佳氏却很懂得拿捏人心,“就算是给那些马夫的辛苦费,也算是减轻一点我的愧疚了。”
“夫人这可就折煞奴才了,”苏培盛顺势接下,塞进衣袖里,“能为侧福晋效劳,实乃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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