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帐篷里。
几个医师拱手朝他们说话。
“老将军征战多年,身骨存有多处旧伤,此番是被毒物催动旧伤以致毒发的迅猛,来势汹汹啊。”
“此毒名叫酥骨醉,是用九种至阴至毒的蛇虫蝎蚁入药,只需活血化瘀的药物即可成为药引,加速毒物运行全身,极难配制。”
“中毒后会全身血液逐渐凝固,五脏受损,骨骼也涨大数倍以致酥毁,最后所以名为酥骨醉”
“若不仔细诊查,很容易误判为气血瘀堵。”
“好在这位季家军医实属尽心,才能发现是中毒所致”
“但我观过脉象,老将军服用活血化瘀的汤药已有好几日,毒物侵入脏腑,若想解毒也实在棘手啊。”
“”
从毒药成型,再到中毒后的症状。
医师们说的很仔细,语气还带着些骄傲
季老爹确实脸庞愈发肿胀了,指尖挤出的血都粘稠发黑。
之前的医师给他把脉,只道是气血瘀堵。
开了许多活血药方。
季清欢越听越心惊:“就是说,原本这毒还不会见效这么快,是我们给他用了过多活血化瘀的汤药,催动毒物扩散到全身?”
难怪他爹病的凶猛。
才几天而已就虚弱到如此地步。
“正是啊。”医师捋着胡须点头。
所以这些天——
季清欢喂给老爹的每一碗汤药,都是老爹的催命符。
下毒之人是要他亲手害死他的父亲!
好狠毒的心肠。
季清欢坐在床边,怒目微抬,视线落到门口位置看着韩枭。
“可见用毒的人严思缜密,连我会给我爹吃什么药都算计好了,非要我爹去见阎王,还是借我的手”
“喂,”父王干的好事韩枭听不下去了,朝几个医师喊。
“你们跟他说这些废话干什么,快点配出解药来,治不好老将军本世子要你们陪葬!”
“!”
几个医师扑簌簌跪下。
拱手看看季清欢,又看看韩枭。
“我等惭愧,在南部这些年从未见过这种毒,配制解药不仅得反复推演琢磨,还需数十种珍稀药材,这都需要时间啊。”
“”
装什么呢。
这几人都是韩家心腹医师,不仅把毒分析的丝毫不差,甚至连毒名都说出来了。
现在又说没见过这个毒?
有季家军医瞪他们一眼,转头朝季清欢说。
“咱老将军的身子已经耽误不起,为今之计还得找”
找下毒之人拿到解药。
才能最快解毒。
“韩枭,韩枭!”季清欢猛地起身冲到韩枭身边,攥着他衣领,“我要解药——”
“我知道,”韩枭用没受伤的手拨开他,看向医师们,“我现在就写信叫家里把解药送来,你们务必尽心把老将军的命保住。”
信可以飞鸽传书。
他们南部养的有自家信鸽,八天就能飞到王宫。
但解药送过来最少也要一个月。
就是不知
季沧海的身体能不能撑一个月。
“阿元,”陈老五和牛得草回来了,在帐篷外面喊,“你出来一趟。”
季清欢就在门边,抹了把眼睛撩开门帘子:“五叔?”
不久前,季沧海喊了陈、牛两人。
叫他们去查查自己什么时候中的毒,虽然他们已有猜测,但也得查清楚,确定下毒的人就是那个韩王暗卫。
按医师给出的时间推算。
应当是他住进将军府的第一天。
陈老五他们身后,跟着一个负责给季沧海煎药的药童。
韩枭跟着起身,站在门口往外看。
牛六叔气的吹胡子瞪眼,把小药童踢的跪倒在地:“你说!”
“是是,”知道自己犯下大错,药童吓得脸色苍白,“老将军住进将军府的下午,先生开了药方,是、是叫小的负责看火,中间屋里不知怎么,飞进来一只毒蜂”
“正巧有个兵哥儿进来问汤药什么时候好,我说要他帮忙捉住毒蜂,我得看炉子,他说替我看炉子,毒蜂他不敢抓。”
“当时毒蜂就在屋子里,小的眼皮子底下,小的没有离开过屋子啊。”
“来的又是季家军”
“后来,后来小的把毒蜂抓住,他便催促两句快些,就走了。”
季家军都穿一样的衣裳,戴一样的盔帽。
小药童怎能都认得呢。
老将军平安归来,他们就忙着给老将军熬药,也按吩咐亲力亲为的做事,从配药到煎煮都没经过旁人的手。
可许多事情就是这样。
防不胜防啊。
季清欢蹲下问他:“那个人长什么样儿?”
“旁的也记不清了,就是、脸,特别瘦长看着古怪”
韩枭扬声问:“是不是脸型长的像羊,嘴巴又长又扁,说话的时候眼珠子几乎不动的盯着你,眼圆的渗人?”
“对!就是那人!”药童激动起来。
“”
这个长相除了羊咩咩还能有谁。
果然是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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