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开始前正是人情世故的时间。
原本其乐融融,却被尖锐喊声打破局面。
众人望去,便见一白滚滚的蛋从楼梯上滚下来。
定睛一看,嚯!姜煦一!
姜煦一是姜砚的手心宝,在场客人又多得是想巴结姜砚进而与姜砾拉近关系的。
一眨眼的功夫,姜煦一便被宾客团团围住。
姜练眼含笑意,双手撑在栏杆上戏谑道:“你们散开些,小心他缺氧晕倒,到时候,指不定会怪罪你们中的谁呢!”
宾客们一听连连点头,默契地退后散步。
于是从上面看,便是里一层外一层的黑,围着一个诶呦诶呦喊个不停的白。
姜练又笑:“姜煦一,从铺着这么厚的地毯上滚下去是不是像按摩一样舒服?按摩虽好,不要沉迷哦。好心提醒你,你的手指该治疗了。”
姜煦一愣怔,忽地一股脑从地上爬起来奔向某人:“沈殊!快救我的手指!”
手中酒杯被夺走的沈殊:……
众人这时也恍然:姜煦一摔下楼梯竟是另有内情。
与此同时,大家也开始认真打量这位回到姜家的外孙女儿,或者说,姜大师。
这位平日或休闲或严肃的姜大师换上了与身份不相符的礼服,礼服一角虽被扯坏,却多了几分俏皮。
再加上此时姜练笑容洒脱肆意,不掩计谋得逞的狡黠,更让人觉得生动。
“小练,你怎么出来了?”姗姗来迟的严慕栀和姜砾有些意外:“我们还没介绍你呢!”
姜练轻笑:“这样的出场方式更特别,我相信今晚之后,大家都会记住我的脸。”
宾客们笑作一团。
做坏事的千金少见,承认做坏事的千金少见,看似做坏事其实开玩笑的千金少见,记不住才怪!
“那么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二位了,”姜练压低声音:“我要去换件衣服。”
姜练转身离去,而慈善晚宴拍卖,正式开始。
换好衣服回到会场的时候,已经在进行第三件礼服的拍卖。
是件宝蓝色抹胸短礼服,一眼看上去平平无奇,但肩部暗扣能让它变成水蓝色长裙。
众人兴致甚浓,叫价声此起彼伏。
姜练不想打扰众人雅兴,便随便寻了个位置,坐在了人群后。
“二百万。”
低沉有磁性的男性声音在身侧响起。
前面有人加到了三百万。
“五百万。”
身侧的声音再次响起。
姜练这才觉得惊讶。
这件宝蓝色礼服固然好看,但就价值来说,在四百万左右。
五百万有些亏。
奈何来者都是为了捧场,竟还有人加价,把价格喊到了七百万。
“一千万。”
身侧声音又响了起来。
瞬间,会场一片安静。
七百万已经是看在姜家以及慈善主题的面子上。
一千万?不是赌徒就是纯纯大冤种!
就连姜练也不由看向举牌之人,想向对方提出一些劝诫。
不想,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与此同时,一锤定音。
“恭喜姜兀先生拍得aa大师的设计:深蓝。”
姜兀微微颔首。
他身侧,有些雀跃的声音响起:“送到我那里哦。”
姜练惊觉,自己竟坐在了姜兀和姜苗身边。
为了烘托氛围,灯光并不充足,加上她的注意都在拍卖的礼服上,导致并未及时认清身侧人的身份。
“姜练?”姜苗忽地探出脑袋,笑嘻嘻地打招呼:“你好。”
短暂的惊讶后姜练恢复自若:“你好。”
“四姐呢?”姜苗笑问:“一直没看到她。”
姜练脑子有瞬间的宕机,随后反应过来。
所谓的四姐,就是她的母亲姜萝。
姜兀、姜苗与姜萝平辈,且比姜萝还要小。
虽未听姜萝提起过这二位,但对方上来便问姜萝的去处,想必关系不是太僵。
姜练笑了笑:“我妈在帮我准备东西,一会儿我带你们去见她。”
“好哦。”姜苗看上去十分开心,甚至躬下身子快走几步,坐在了姜练另一侧。
姜练这才隐约看到姜苗的模样。
很大气的方圆脸,黑色长卷发,黑眉红唇。
更具体的看不清,但从轮廓和风格上看,有几分港风的味道。
就在她打量姜苗时,对方忽地凑近了。
灯光从侧面打来照亮她半边脸,昏暗的灯光钻进眼中,似有碎星闪烁。
姜苗亲昵地挽住姜练的胳膊:“还记得四姐离家出走,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她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
姜练眉头微皱,对初次见面的亲戚展现出的亲昵有些不适。
对方却没有察觉,凑得更近。
嘴巴呼出的气息几乎掠过姜练耳朵:“你应该叫我小姨。”
有些强迫的意味。
姜练不自觉冷了脸,与对方拉开些距离。
手臂却被一股力量拉住,整个身体朝姜苗那侧倒去。
“你果真是个不懂礼节的人。”
姜练顿觉脑袋嗡响。
忽地笑着微转脑袋:“原来刚才,你也在。”
原来刚才我与姜煦一发生争执时,你也在。
“是啊,”姜苗仍是笑着,语气中有些发现别人秘密的窃喜:“你做的所有事情,都被我看到了哦。不仅如此,我还告诉了曹婉宁。”
姜苗晃晃手机:“她不屑于参加这场宴会,但你给了她机会。”
手机上,是一个录音文件。
“姜练!”
下一秒,凶狠的尖锐喊叫响起。
刺眼的灯光瞬间全开,姜练下意识地遮挡那光芒,好一会儿,眼睛才恢复。
也看清了场上形势。
身穿艳红旗袍的女人站在台上,目光狠厉。
她身侧是眼角垂泪、弯着手指的姜煦一。
姜煦一干嚎:“妈!就是姜练掰断了我的手指,沈殊说再迟一些,我的手指就彻底废了!”
不错,这女人就是曹婉宁,姜砚的现任妻子。
能拿捏姜砚的定不是普通角色。
曹婉宁身姿优雅、行为端庄,所展露出的气场却凌厉逼人。
双眸扫过众人,最终盯住前排的几人:“大哥,你不是把那个伤害我儿的姜练藏起来了吧?”
姜砾眸光一暗,正要呵斥曹婉宁打搅,却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后排响起。
姜练迎着白炽光站起,嘴角含笑:“二姥姥,我在这儿呢!”
语气稍稍亲昵,最起码,不生硬。
这是曹婉宁嫁到姜家之后听得最顺耳的称呼。
不由顺着声音看去。
便见一笑容乖巧的女孩儿迎光站着。
而女孩儿身侧……曹婉宁脸色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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