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郎走在灯火通明的街面上。
京城终归是京城,虽早已夜深,可街面上的人依旧络绎不绝,都是喝醉酒的酒蒙子。
要么是刚从青楼里出来,要么是正要赶去青楼的。
“放开我!我是来京城找乐子的,你们抓我干嘛!”
“少废话!先跟我回衙门,查清楚你没问题后,自然会放你离去。”
白玉郎站在街边,亲眼看着士兵将一个腰间挎刀的壮汉给带走了。
京城的百姓安居乐业,大多数百姓的眼神里都流露着一股子清澈的愚蠢,不像那些走江湖的武师,身上杀气重。
两者站在一起,一眼便知谁是京城土著,谁是外来户。
被带走的那位汉子正是一个走江湖的武师。
今天有人摸进了三善堂的黑水牢,连带着正法寺都给惊到了。
巡逻的士兵开始在街上无差别抓人,感觉有问题的直接带回去询问。
要知道当初靖王府出事儿,靖王世子都被人给揍傻了,正法寺的人都没像今天这么严肃。
由此可见,黑水牢里关押的,绝对是一群祸国殃民的法外狂徒!
白玉郎正看热闹呢,忽然看见一群官兵把达阔从客栈里拽了出来。
达阔自从回京后就一直未曾露面,白玉郎本想挑个时间找他聊聊,没成想在这碰见了。
“诶诶诶!”白玉郎走上前问道:“干嘛呢这是?”
官兵们见白玉郎来了,松开手,回应道:“白少爷,陆大人下了死令,今晚凡是在街上可见可疑人员,一律带回衙门审问。”
白玉郎没有拿出身份压人,而是拿出银子,客气问道:“这人是我朋友,咱借一步说话行吗?”
“那可不成!白少爷,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实在是今天的贼人触碰到了三善堂的逆鳞,想保人,您得找三善堂的陆大人去。”官兵说话也挺客气,就是态度强硬了点。
就在这时。
白玉郎身后有人说道:“这人我认识,他没问题,放了吧。”
官兵们看清楚来人后,忙拱手说道:“叶大人。”
“嗯,去别的地方搜吧,这人我留下了,出了事情我扛着,跟你们没关系。”
叶无争是三善堂的大魁首,说话有分量。
听他这么一说,官兵没也就没再说些别的,道了个别后就离去了。
躲避麻烦的达阔先是冲白玉郎道了声谢,然后冲叶无争客气说道:“叶大人,数月未见,你看着还像以前那般精神。”
“是啊,毕竟在京城里吃得好睡得好,倒是你,满眼的疲惫,最近是不是很累啊?”
达阔腼腆的笑了下。
白玉郎看着他二人,问道:“你俩认识啊?”
“算是老相识了。”叶无争抬手招呼道:“走,正好有些事情要求你们二位帮忙,我做东,咱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
片刻后。
三人找了街边的一个卖卤煮的小摊位,要了些卤肉和一壶清茶,然后坐在街边聊了起来。
经过简单的交流,白玉郎得知叶无争与达阔认识好多年了。
达阔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侠客,闲暇之余也充当着赏金猎人的角色。
而叶无争每年都需要去外地抓捕一些逃犯,偶尔会碰见达阔拎着逃犯上门领赏钱,一来二去的,俩人慢慢就熟络了起来,只是没想到能在京城碰见。
白玉郎吃着卤肉,听他俩在那里叙旧。
“前几日我就看见你了,你在外面收钱办事,一年下来也能挣不少银子,怎么突然想起来京城谋生了?”
面对叶无争的问题,达阔沉默了一下:“先前是想着京城的各方面条件不错,能给我女儿一个很好的生活环境,不过现在看来……可能要换地方生活了。”
低沉的语气,不高涨的情绪,很显然是在找工时碰壁了。
叶无争非常意外的问道:“你女儿?我去年见你的时候你不是还没成亲吗? ”
“雇主家的,因为我个人的过错,让她成了孤儿,心里过意不去就把她收养了。”提起小草,达阔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不过自从有了女儿后,我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四海为家都无所谓,现在只想给我女儿一个稳定的家,可惜啊……”
“恕我直言,你们漠北人确实不受待见,想在京城谋生不容易,不过你的人品我知道,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帮你在京城站住脚。”
达阔抬起头,眼中泛起希望的光彩:“真的?”
“真的,你可以当我们三善堂的外巡司,每月的月俸可以给到你七银,不过每年办大案的时候,你得出去办案,而且必须要顶在前头。”
三善堂的外巡司通俗一点讲就是一份外聘合同。
拿着三善堂里最低的俸禄,干着最脏最累的活,稍有不慎还容易丢了小命。
跟三善堂接触过几次,达阔知道三善堂有“办大案”的规矩,很危险,不过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能在京城落脚的机会。
“可以。”达阔答应的痛快,一点都没犹豫。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我来找你。”叶无争说完,端起茶杯面相白玉郎:“白少爷,先前在安乐阁时,你我之间可能有些误会,我有公务在身,今日不能饮酒,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希望咱们先前的不愉快能一笔勾销。”
白玉郎端起茶杯和叶无争碰了下,然后一饮而尽。
放下杯后,叶无争又说道:“先前我以为你是个纨绔富少,后来才发现你是有真本事的人,尤其是今天,你三拳两脚便将陆大人击败,叶某人实在佩服!”
白玉郎摆摆手:“客气的话就免了,有什么能帮忙的你直说吧。”
“白少爷快人快语,那在下便直说了。”叶无争俯下身子问道:“白少爷,你可知道我黑水牢里关押的都是什么人?”
白玉郎摇摇头。
自己京城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哪能了解的那么清楚。
“白少爷既然不知道,那我就跟你讲讲我们三善堂的黑水牢。”叶无争清了清嗓子,讲述道:“我们黑水牢里,关押的都是一些朝廷的重犯,随便拎出一人,都是能在江湖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的穷凶极恶之徒。”
“白少爷,你可听说过蒋阎王这个人?”
白玉郎稍加思索:“有些耳熟,可能听人提起过吧。”
“蒋阎王是望月山庄的头目,是反朝廷的势力,十年前,朝廷集结了一些江湖势力围剿望月山庄,那一战死了很多人,其中就有你们白家的白七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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