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守府里面转了一圈,戴上面具后,白玉郎和迟向功并肩走出太守府。
“从迟大人住的府邸来看,迟大人一定是个一身廉洁,两袖清风之人。”
迟向功的太守府,不足京城白府三分之一大,府里的下人也才六七个人。
对于他这样的身份来讲,算得上很低调了。
想当初的凤翔太守,光是妻妾就有十几人,生活奢靡程度,凤翔城里的百姓没有不骂他的。
对比一下,迟向功这人至少在生活作风上没什么问题,挺平易近人的。
迟向功听着十分受用的彩虹屁,解释道:“实不相瞒,我祖祖辈辈都是凤翔人,只不过当年战乱,迁居到了别处,如今凤翔好不容易回到了北梁的怀抱,凤翔的百姓心里一直都盼望着这一天呢。”
“我身为凤翔的老人,定要以身作则,做到以民同乐。”
二人说着,来到城门前被摧毁的废墟附近。
三日时间,废墟已经进入重建的状态,银子是迟向功从凤翔的财库往外掏的。
不怕先垫资,反正三善堂的人在自己手里,到最后女帝肯定会出银子报销的。
到那个时候,迟向功免不了要讹诈女帝一笔。
“实在抱歉,毁了你的凤翔城,这笔银子我定会想办法赔付给你的。”
迟向功摆摆手:“说这话就见外了,你放心,这笔银子李云姬会帮我出的。”
“她会帮你出银子?”
“是啊,那晚你晕过去之后,三善堂的人被我给扣下了,现在都在军营里关着呢。”迟向功露出自信笑容,继续说道:“大安要想对北梁开战,势必要穿过南疆。”
“现在南疆一半归了我们北梁,一半被漠北人夺了去,就算李云姬想跟我动武,她手下的兵也过不来。”
“想赎人,她只能乖乖的给我拿银子!”
是这么个道理。
当初北梁和大安的边境接壤,上一秒对喷一句,下一秒就能打起来。
如今被漠北人硬生生给撕开了一条口子,把他双方一分为二,想互喷几句都得托漠北人传个话。
“对了迟大人,说到漠北人,梁王可有什么想法?”
“我明白你的意思,咱北梁对此也有过商量,现在大安和漠北交战正酣,我们北梁若是出兵,定会与大安共同歼灭漠北大军。”
“可眼下难就难在咱北梁与大安是死对头,斗了几十年了,梁王生怕派军攻打漠北耗损兵力后,李云姬翻脸不认人,与咱北梁继续交战。”
迟向功一咧嘴:
“漠北是异族,要不是怕李家人飘忽不定,咱北梁早都出兵帮助大安了,毕竟梁王也怕漠北壮大势力后,反过来对北梁宣战。”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梁王绝对不会看着大安被漠北攻破的,只不过什么出兵漠北,需要伺机而动。”
白玉郎大概能理解梁王的心情。
北梁也好,大安也罢,大家同根同源,不管怎么打,目的都是为了统一。
不管是谁一统天下,百姓们的日子几乎不会发生什么太大的变化。
可若是让漠北人称霸天下的话,对中原的百姓来说绝对是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
十有八九会被灭族!
白玉郎觉得北梁对自己来说是个很好的“过渡平台”,自己不光可以在此发展一下势力,还可以借着北梁的手,去消耗一下大安和漠北的势力。
重点是自己与北梁没什么利益冲突,爆发矛盾的概率非常低。
“迟大人,你要是相信我的话,关于大安还有漠北的事情,我可以帮你们出出主意。”
迟向功抬起头,有些意外的问道:“无相兄还懂军事?”
“算不上懂,有些看法而已,你要是觉得行的话就试试,不行的话就当是你我之间闲聊,不必在意。”
“哈哈哈!好!”迟向功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在你昏迷之际,有过女子来找过你,让我转告你等你醒了以后,她在老地方等你。”
白玉郎知道迟向功嘴里说的女子是刘阿嫂。
老地方,指着的山中的那座木屋,既然对方回去了,白玉郎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好,等我抽出空来去找她,咱先去老宅看看吧。”
二人一路闲聊着,走到了白玉郎在凤翔的老宅子。
半年没回来,门前长满了野草。
除了长些野草以外,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变化,不过看起来总有种破败不堪的样子,可能是少了几分人气。
老宅的大门上挂着一把沉甸甸的锁,经过风吹雨打,门锁已经锈迹斑斑。
“人家的院子,咱也没钥匙,你等着,我找个石头把锁砸开。”
“不用了,我知道钥匙放在哪里。”
白玉郎走上前,挪动墙壁靠着门边的第三块儿石头,从墙缝里拿出一把钥匙。
将钥匙插进锁芯轻轻转动。
“咔嚓!”
门锁脱落掉在地上,白玉郎推开大门,震落了浮在门框上的灰。
他抬手扇扇鼻子,领着迟向功走进了老宅子。
如果说先前迟向功对白玉郎还有着一分怀疑,在他从墙缝里拿出钥匙的那一刻,一切的怀疑全都烟消云散了。
迟向功心想以他对震三疆家老宅子的熟悉程度,这人跟他父子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白玉郎站在院中,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一切还是那么的熟悉,只可惜那个能让自己感受到家的温暖的人,永远都不会在了。
“这院子看着不大,收拾的倒是干净利落。”
“是啊,他们父子俩挺爱干净的。”
白玉郎说完走进屋子里。
还好,屋子里没有落下太多灰,稍微打扫一下就能搬进来住了。
兜兜转转,终是回到了那个承载着无数回忆的院落。
白玉郎落座后,神情有些恍惚,一时间竟失了神。
他仿佛看见了年少的自己在院子里扎着马步,白九成躺在太师椅上,面色严厉的凶道:“站稳了!敢动一下,今晚不许吃晚饭!”
画面一转。
白九成面色虚弱的躺在床上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满眼不舍的说道:“儿啊,爹对不起你,不能看见你娶妻生子的那天了……”
“无相兄,你……你怎么了?”
白玉郎回过神儿来摇摇头:“没什么,想起挚友有些伤感。”
“唉……不知道怎么劝你,反正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嗯……”
这时。
门外传出一个甜甜的声音。
“哥,是你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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