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既琛来到床沿。
用微颤的五指,轻柔抚摸着床上女人整一张红肿受伤的脸,强行抑压的泪,终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自从妈妈去世后,他都不知道哭是一种什么感觉,好像很久没哭过了。
他犹记得……
顾盼盼是一个特别怕痛的人。
小时候,不小心摔破了膝盖,都要哭上好几天。
去医院打针,更是要人抱着哄着才肯打。
这样的人……
现在,居然被折磨到没了个人样。
脸上一青一紫浮现肿胀,还有好几处刮痕,那里渗出来的血迹,都已经凝固风干了。
一定很痛吧!
她被打了有多长时间?
他都不敢想,她当时会有多恐惧、多绝望、多无助……
终究是他来迟了。
傅既琛颤抖的手缓慢往下移去,正拂过脸颊,来到脖子,最后逗留在那张覆盖住她身体的丝质空调被上。
手更抖了……
他深吸一口气,拼命调整自己的呼吸,缓了一缓,才下定决心揭开一点被子,垂眸看了过去。
女人下身穿着一条牛仔长裤,上身衣服全被脱去,只套着一个纯白色的蕾丝胸罩,将她圆润饱满的胸脯给牢牢裹住。
白皙娇嫩的身体,些许的红痕青紫浮现,一看就是遭人毒打过。
男人不忍再看,又快速将被子放下,把她的身子遮蔽得密不透风,才抬起手,用掌心揩掉脸颊上残留的泪。
一旁逆向站立的陈哥,因离傅既琛靠得近,是唯一一个看见他哭的人,大为震撼,却也不敢再多瞄一眼,只慌忙撇过头,把视线挪移到别处。
心里暗暗在想,幸好没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不然……真不敢想傅总会有多痛苦。
正思忖着……
傅既琛已截然转过身背对着床沿,面容冷峻,一派漠然。
没有丝毫情绪泄露。
只那双冰一样的眸子,不但噙有寒气,还有极重极浓的杀戮之气。
让人不寒而栗。
他往前走了两步,面无波澜,只嫌恶瞥了地上跪着的那些裸体男一眼,问“是谁脱了她的衣服?”
语调平淡,听不出是爱?亦或者还是恨?
跪倒在地的男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没有一个敢站出来承认。
突然,一个相对比较年轻,抗压能力极为薄弱的男人,全身颤粟,向他磕头求道:
“我们也只是收钱办事,衣服是窦小姐让我们脱的,我们不敢不脱,我没碰过她,我们大家都还没碰过她,大老板,求求你行行好,放过我, 我给您磕头了……”
说着,就跪爬到傅既琛脚边求情。
傅既琛咬了咬后牙槽,一脚踢开他。
那人便被他踢到两米之外远,抱腹痛哭起来。
众人吓得后背一片瘆寒,集体倒吸一口凉气。
傅既琛朝一旁陈哥使了个眼色,陈哥说了一句打,然后,那些穿着便服的黑衣保镖,将室内五六个裸体男从地上捞起,逐个逐个轮番打。
拳拳到肉。
打了大概有七八分钟,那些裸体男已经软瘫倒在地,恐怕只剩下半条人命。
傅既琛摆起右手,说了一句停,保镖们才停下自己打人的手手脚脚。
他两手插进裤兜里,闲庭信步走了过去,在那堆裸体男里,找到刚才对他又跪又拜的男人。
抬起一只脚搁到那男人的脸上,粗鲁将他整一张脸,用脚给转了过来,问:
“你刚才说是谁让你们脱的?”
那人已剩半条人命,用微弱犹如蚊子的声音,告诉他:
“是……是窦小姐……出……出钱喊我们过……过来玩的。”
话才刚说完,傅既琛又重重朝他的脸踩了两下,仍不解恨,一脚又将他踢翻了过去。
他松了松肩颈,才悠悠转过身去,正面凝视窦静萱。
窦静萱已被吓傻,两腿发软,感觉尿都快要憋不住了。
惶恐看向他,惴惴说了句“琛……琛哥,你……你听我解释。”
话音落,陈哥一步并成三步走过去,反手就甩给窦静萱一个重巴掌,斥道:
“琛哥也是你这种货色能叫的?”
窦静萱耳边嗡嗡一阵响,被甩倒在地,泣不成声,不敢一语。
刹那,卧室静成一片,落针可闻。
傅既琛没看她,只在床沿边的一张座椅坐了下来,长腿交叠,姿态肆意,看上去颇为慵懒,更多的却是漫不经心。
他淡淡瞥了一眼陈哥。
陈哥立即心神意会,就手拽着窦静萱的头发,将她往傅既琛的方向拖过去。
她狼狈跪倒在傅既琛面前。
傅既琛嫌恶睨着她,却非常礼貌唤她一声“窦小姐。”
接着,瞟了床头一眼,再问“她身上的伤,是谁打的?”
窦静萱虽然是个暴发户,却也是从十多岁开始,就扶摇直上青云的人儿,一向心高气傲,自大惯了,哪能受得了这般无礼对待?
还是被一个低贱的司机给无情盖了巴掌,她能咽下这口恶气?
只死死咬住嘴边不语,就是一副我不说,你奈何我咋滴的模样。
傅既琛敛眸勾唇笑,像是一点都不着急,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陪她慢慢磨。
他朝陈哥又瞥了一眼,陈哥立即上前,再次给窦静萱送去一个响亮巴掌。
窦静萱这次忍无可忍,跪坐在地,用手捂住半边脸,骄纵跋扈道:
“你这个狗司机是什么身份?竟敢打我!”
陈哥闻言一笑,都懒得理会她的无能狂躁,只连环又送去好几个巴掌,闲闲说道:
“你管我什么身份?我们傅总问你话,你不答,就等着挨巴掌。”
打了六个巴掌,窦静萱已经初见晕眩的迹象。
陈哥经验老道,非常懂行地去洗漱间倒了盆冷水,一把泼在窦静萱的头颅上。
见她已转醒,又猛拽起她的衣领,捡起地下一把锋利水果刀,端出以前行走江湖的那套恶劣行径,凶神恶煞道“说!到底是谁把顾小姐打成这样?”
接着,又把刀挨在她的脸颊上,威胁道“这位小姐,刀子无眼,如果你不说,就别怪陈某不客气了。”
窦静萱倒吸一口凉气,骂“死司机,你想怎样?”
陈哥笑着说“不想怎样,就想看看这么美的脸,在上面画几个叉叉,又或者,画两个圈圈,会是什么样的?”
窦静萱慌了,尿都憋不住流了出来,与地上那滩水迹融为一体,邋邋遢遢。
却还是傲慢说“你敢?”
陈哥霸气回复“你看我敢不敢!”
说着,真的就要划破皮脂了。
“不要,不要!”窦静萱一秒投降,吓破了胆,道“我说,我说,是我打的,我把她打成这样的。”
两米之外坐着的傅既琛听了,没什么表情变化,眼神都是淡淡的。
只朝边上站着的几个保镖抬了抬下巴。
两个随身保镖顷刻意会,朝前走去,对着窦静萱一个弱女子又是打,又是踢。
没有一丝一毫的怜香惜玉。
窦静萱抱着自己的头颅,不停哭,不断喊救命。
可卧室里的人心知肚明,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救她。
她完蛋了!!!
而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些许的动静。
陈哥机警掀开窗帘,朝窗外瞄去,眉头皱了皱。
又放下窗帘,来到傅既琛面前,颔首禀告“傅总,外面有车进来。”
傅既琛闻言,微微蹙拢起眉梢,吩咐道“去看看。”
“是。”陈哥便快速往门外走了出去。
而窦静萱,还在挨打,还在哭,也还在凄惨喊着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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