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既琛抬腕瞄了一眼时间。
见窦静萱被打得差不多,脸上的伤甚至比顾南枝还要严重几分,才对保镖摆起手,说了句停。
那女人跪趴在地,离他两米之外,已一动也不能动,像是晕厥了过去。
傅既琛便令人装了桶冷水过来,帮她提提神。
深秋时分,夜色初寒渐冷。
窦静萱受了那桶冷水,啊啊啊大叫三声,才颤抖着身,猛然冷醒。
看向傅既琛的眼神,犹如见到阎罗王那般惊慌与恐惧。
傅既琛淡然觑她一眼,眸色清平,没有丝毫情绪,只朝保镖又抬了抬下巴。
对面保镖顷刻扯着窦静萱的头发,将她整一个人从地面上拉拽起身,直面看向傅既琛。
窦静萱瞧见,又打起一身鸡皮疙瘩。
傅既琛瞥了眼地上那台摄像机,薄唇微微掀起,笑了笑,却是笑意不达眼底,说:
“没想到窦小姐这么好学上进,专业当起演员,业余时间还要兼顾学着做导演。”
忽止住笑,冷着一张俊脸,厉声道:
“还是你有某种特殊性癖好,需不需要我让人带你到国外去拍!”
窦静萱闻言背脊一僵,倏地就哭了,却不敢哭出声,只死咬住唇,默默在流泪。
傅既琛毫无怜悯之心,冷峻依旧,问“为什么要害她?”
当那个害字传入窦静萱耳膜的刹那,她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前额叶,忽然丢去一身的惧怕,勇气拔地而起,道:
“不是我要害她,是她自己活该!”
“哦?”听到这,傅既琛不恼反笑,似乎兴趣甚浓,朝她窥探性询问道“我倒想听听她是怎么个活该法?”
窦静萱一下子委屈起来,恶人先告状“因为她喜欢当惯三,专门抢别人的男朋友……”
随后,一点一点,逐一说出绑架顾南枝的原由。
还参杂着许多个人偏见,与言语中伤。
……
而陈哥那边,两方在僵持着。
“祁总,对不起!窦静萱自作自受,这事还请祁总不要管,请回吧!”
陈炳新带着好几个保镖站在别墅台阶上,当场拦截祁砚川的去路。
身为傅既琛的司机,他与祁砚川有过几次接触,也知道窦静萱是他的女朋友,误以为祁砚川这次不请自来,是为了救窦静萱。
一旁阿宏最先发话,不解道“谁说我们找窦小姐?我们是特意赶过来找顾小姐的!”
陈哥不相信他们的话,仍是纹丝不动“祁总,对不起!我只听差办事,希望您别为难我一个普通员工。”
虽是句客套话,却有种正义凌然的气势在。
祁砚川没想硬闯,只淡淡问“傅既琛在里面?”
“是,傅总在里面。”陈哥微点着头说。
祁砚川又问“可不可以告诉我,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
“祁总不知道?”陈哥颇有些诧异,接着问“窦静萱不是喊您过来救她吗?”
阿宏护主,抢先道:
“祁先生早就跟那个女人分手了,她的事我们管不着,我们这次是来找顾小姐的,她刚才打电话向祁先生求救,我们才找到这。”
“打电话?求救?”陈哥拧起眉,困惑“这就奇了,傅总打了十几通电话都联系不上顾小姐,最后打过去已经出现故障……”
对面祁砚川越听越急,截断他的话“所以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
陈哥仍不太相信祁砚川的话,却也肯告诉他真相:
“窦静萱将我们顾小姐绑架过来虐待了,还准备好几架摄像机,找了五六个男人过来强奸她……”
听到这,阿宏瞬间脚底发软,话都不敢再问“那……那顾小姐现在是……”
祁砚川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愕然盯向陈炳新,内心犹如坠入悬崖的失重状。
陈哥见他们确实一脸关心的模样,态度也柔和了许多。
“放心,没事!幸好傅总及时赶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只是……”
话说到半,祁砚川倏然上前捏住他的手臂,紧张问“只是什么?”
陈哥被他这个反应吓了跳,却也能面不改色说“只是被打惨了,手脚上全是伤,脸都肿得不成人样了。”
闻言,祁砚川反而轻吁一口气,缓慢松开他的手臂,淡道“我想进去看看顾小姐。”
陈哥左右为难,想了瞬,才道“这事我不能做主,容我进去问问傅总,麻烦您在这里等一下。”
见祁砚川微点着头,陈哥便留下几个保镖拦人,自己则往屋内通报去。
里面。
“傅总,是祁总来了,他说想进来看看顾小姐。”
陈哥进来,俯身在傅既琛耳边,小声说。
傅既琛剑眉微挑,思忖了片刻,才道“让他进来。”
旋即,陈哥便用手机打了通电话,吩咐门外保镖将人放进来。
卧室大门拧开的刹那。
任由祁砚川进来之前已经做好多重心理建设,此时此刻,仍被震惊了一大把。
一目扫过去,全都是人,乌压压一片,最多的是傅既琛的保镖,起码有二十几个,地上还躺着五六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满身是伤,像是晕厥了过去,又像已经奄奄一息。
而床上躺着一个女人。
一张丝质被子裹住她整个身躯,只有一颗圆溜溜的脑袋露在空气之外,原先绝美的面容已销声匿迹,换来一片青青紫紫的颜色。
明明是丑的,不知为何,他竟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觉得她很美,怜惜的美,凄然的美……
像是玻璃已经碎掉了,但你仍感知到它折射出来的光是美的。
傅既琛坐在一张绒质沙发上,神态肆意,浅笑看着门口出现的祁砚川,嘲讽道:
“砚川深夜突击,是要赶过来救你的女人吗?”
而跪趴在地的窦静萱,在听到那个名字后,疯一样回头,惊喜大喊“砚川,真的是你!你真的来了,太好了!你是来救我的吗?砚川救我……”
面对她的激动,祁砚川始终表现得非常冷漠,看都不看她,只信步朝床上女人走去。
“我是来找顾小姐的。”他说,淡道。
视线久久嵌在顾南枝的脸上,若有似无的一阵哀伤拂过。
傅既琛并不令他的情“你还是别过来找她了,她今晚会变成这样,全都拜你的女人所赐!”
祁砚川怔了怔,反驳道“她不是我的女人。”
语调平淡,态度却是坚定不移。
窦静萱听去,脑袋轰隆一声骤响,出现短暂的晕眩,颤着嗓唤他“砚川,我……。”
“是吗?”傅既琛却挑起眉峰,笑了笑。
后又侧过眸,瞥向对面被保镖桎梏住的窦静萱,凛然道:
“窦小姐,既然祁砚川说,你不是他的女人,那……我问你,南枝有没有勾引他,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糟蹋她!”
最后那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祁砚川听后,心头却是重重一个暴击,讶然看向傅既琛“你说什么?顾小姐勾引我?”
“有必要那么惊讶吗?”傅既琛敛眸笑,讥讽道“你还不如问问,对面那个女人,是不是自出娘胎后,就把脑袋给留在胎盘里了,需不需要你帮她原路塞回去,来次回炉重造比较好?”
祁砚川瞬间明白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怪不得顾南枝会莫名其妙打这么一通电话,原来是在自救。
温润的面容渐箔上一层愤怒,阴翳觑了窦静萱一眼。
窦静萱却理直气壮,反驳道“如果她没有勾引你,为什么深更半夜去你家,难道为了进去打麻将吗?这些全都被拍下来了,证据确凿!”
祁砚川听后更加怒了“你派人跟踪我。”
窦静萱瞬间哑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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