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药随即拧了拧眉，按照她的猜想，这些人处境艰难，怎么都不会隐瞒才是。
他们为何不肯开口呢。
难道是觉得她给的不够多？
云药眯起双眼，看着这两人，沉声道：“你们可知晓如今这安定侯和侯夫人，一人自尽，一人如今被圈禁在孤宅之中。”
“他们没有任何可以威胁到你们的了，你们还有什么顾虑，不愿同我说？”
老乞丐和厨娘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回事，两人顿时对视了一眼。
迟疑着，追问道：“您是？”
云药淡淡一笑，“我是李翠娥唯一的儿子赵墨山发妻，如今找来你们，不过是想知道婆母曾经的冤屈罢了。”
“安定侯府如今是我相公做主，你们尽管将这些事说来，我必定重重有赏。”
这两人听闻之后，顿时都愣了愣。
他们站在原地看着云药，又联想起京城的最近的一些流言，本来以为都是假的，他们作为最底层的人，很多事知道得也不全自然会更加小心提防。
心里有些纠结，面上也流露了出来些许的惶恐。
云药一眼看出他们的犹豫，淡淡一笑，“我能找到你们，还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同你们说话，你们还在迟疑什么？”
“难道还以为安定侯这事是假的不成？圣上下令，安定侯虽然难逃一死，但他手中的权利自然是没有的了。”
“安定侯如今连自己都救不了，哪里还顾得上你们。”
云药问话的房间有些暗，老乞丐和厨娘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但她这一番话，确实让他们安心了许多。
云药淡淡一笑，将手中的茶盏放下，“你们可以考虑一番，你们如今的处境想必是安定侯弄的，但我有法子，让你们重新过更好的日子。”
“不用再流落街头，也不用挨饿受冻，让你们老有所养，如何？”
显然这番话，让两人都心动不已。
那老乞丐颤颤巍巍，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随即朝云药重重地磕了个响头，“夫人，当年李姑娘也是被安定侯所骗，她生得貌美，性子也好。”
“那一年李姑娘被在元宵灯节，在河边放灯之时，便被安定侯一眼相中，他是世家，是高高在上的权贵，那时候还不是安定侯，只是侯府一个小小的庶子，根本没有机会博得世子之位。”
“他又喜欢李姑娘的颜色，便悄悄弄进府中，但实际上又没有什么名分，但李姑娘以为自己是名正言顺纳进府中的贵妾。”
“那段时日，安定侯将她藏着掖着，可这样一来，怎么会没有暴露的一天。”
那厨娘似乎知道得没有老乞丐说，眼睛都瞪大了几分。
“你怎的知道得这般详细？”
云药看见了，便直接问了出来。
老乞丐闭上了双眼，便想起了当年的事情一般，轻哼一声，“奴婢其实一开始是上一任侯爷身边管家的女儿，知道的内情远比旁人更多。”
“而安定侯是个极为要面子的人，他当初对奴婢等这些知晓他那些腌臜过往的人赶尽杀绝，为了活着，奴婢才逃出侯府，隐姓埋名做了乞丐，才有一线生机。”
她越说，语气越带有几分恨意。
“当年李姑娘被骗，知晓后就吵闹了一番，弄得侯府人尽皆知，那时候的安定侯迫不得已在老侯爷的威胁之下，娶了李姑娘。”
老乞丐说着又不屑地笑道：“安定侯以为李姑娘很想嫁给他一样，实则李姑娘早就想逃离了，是他揪着不放。”
“后面设计大吵大闹逼得安定侯娶了她，就是为了逃走罢了。”
“当时这法子还是奴婢配合着李姑娘做的，只可惜安定侯不是个人，他为了谋夺世子之位，手段狠辣，想要杀妻另娶，但若是如此，便守制一年，才能娶现在这位安定侯夫人。”
“他才选择了这个心狠手辣的安定侯夫人，用尽了手段磋磨李姑娘，让李姑娘不得不离开京城。”
厨娘似乎也知道一些事，“当年李姑娘其实怀有身孕一事，被安定侯知晓了，还让小的煮了落胎的东西，给她吃。”
“所以后来小的听说大公子回京城其实都有些意外。”
“是啊，谁能料到千疮百孔，心灰意冷的李姑娘离开京城之后，还能活着，不仅如此，更诞下一子，实在是让人想不到。”
云药听到这里，心中一痛，她有猜想过李翠娥的经历会不好，但没想到从一开始就被算计，直到死都没能够报仇。
还生下了辜负她的人的儿子。
她的心中想必定然十分复杂又痛苦。
那老乞丐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奴婢其实听说李姑娘以前家里不错，念过书认过字，不是安定侯以为的什么农妇，她曾经提了一嘴，但后来便没说起过了。”
“只因着……”
“因为何事？”
“只因着李姑娘家人都被安定侯处置了，虽然不是农妇，但也不是什么高门，安定侯自然看不上眼。”
云药深吸了一口气，她没想到安定侯竟然害得李翠娥家破人亡。
这才是事情的真相。
“还有什么吗？”
老乞丐和厨娘都摇了摇头，后来似乎又想起什么，但无非是安定侯对李翠娥的欺辱，和李翠娥不堪受辱，费心费力逃离的事情。
每每听到一件事，云药就觉得安定侯的活着都是一种错误，他这样的恶人，怎配还活在世上。
她也没有食言，拿了银子给这二人，又让徐海浪回头亲自将她们送到府城。
“我也不骗你们，府城那边我会让人安排好你们接下来的一切，让你们安度晚年。”
云药淡淡一笑，“我还会让人给你们请大夫，不用担心安定侯的报复，他的权势都倒塌了，再也伤害不了你们了。”
两人闻言，脸上的欣喜之意很是明显。
便朝着云药千恩万谢了一番，才跟着徐海浪离开了。
云药已经让小雨将他们说的话都写了下来，她拿着这些关于李翠娥的过往，直接找到赵墨山。
“若是你下不了决心，我想这些东西可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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