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墨山接过云药递过来的宣纸一看,上面写着的,竟然全是李翠娥当年在安定侯府发生的事情。
他淡漠的脸上,愤怒的情绪一层层裂开,陡然捏紧了手中的纸张,十分用力。
“当初他说尽了厌恶,我只当是他不喜我,也不喜母亲,哪知还有这些恶事在,此人心思歹毒,能这样对待母亲,如今还能好好地圈禁在宅院中。”
“实在是太便宜了他。”
云药蓦然抬头看向赵墨山,问道:“安定侯不是善茬,我找来这些便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不要因为他是你的亲生父亲,而放过他一马。”
“血缘也无法掩饰他本身就是个坏事做尽的恶人,何必纠结。”
她要做的就是让赵墨山放下对安定侯的最后一丝怜悯。
让安定侯受到该有的惩罚。
赵墨山扯起唇角,忽然笑了下,“你说得对,他对枕边人的死,都冷眼旁观。”
“怎么会对我母亲有过情意呢。”
他忽然想到多年前,李翠娥在病榻之时,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抚摸着他的头顶,缓缓道:“你父亲若是知道你的存在,应该会很高兴。”
当时赵墨山信以为真,他眼眶都红了起来,郑重地对李翠娥道:“日后我定然会找到父亲的。”
然而他没有察觉到李翠娥欲言又止的模样。
那会子的李翠娥已经察觉到自己时日无多,便也没说什么,只盼着赵墨山心里有个念想,能平安长大。
临去前也只轻描淡写地嘱咐了赵墨山一句,“不管以后你要过什么样的日子,但千万记住一点,不要被仇恨蒙住了双眼。”
“万事要向前看。”
赵墨山回忆李翠娥同他说的这句话,终于明白了过来,原来当初娘只是不忍罢了,也许早就预料到了今日,他自嘲地笑了笑。
随即转头看向云药,哑然问道:“你可是早就猜到了我的心思?”
云药懂得赵墨山心中的纠结和不郁,她只想让他早些振作起来,不要被安定侯这样的恶人浪费不必要的情绪。
她主动环住赵墨山的腰身,头埋在他的胸前,轻声道:“相公,我们才是一家人,安定侯从未抚养过你。”
“即便是将你认回后,也是处处针对你,也放任了安定侯夫人和他的儿子儿媳明里暗里对我们的刁难。”
“他的心里没有你,没有任何人,他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你不要因为他的事情难过,不值得,非常不值得。”
她希望这些话,赵墨山能够懂得,就像是两条不同河流里的鱼,一条在北,一个在南。
除非山崩地裂,永远不会有相汇的一天。
如今与安定侯这样的人划清界限,赵墨山才能找到他心里那根支撑下去的柱子。
她希望他能尽快振作起来,把安定侯给处置了。
赵墨山后退一步,低头定定地看着云药,他漆黑的眸子快速闪过一抹挣扎,但很快又化作了坚定。
他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我不应该心软的,也不该迟疑的。”
赵墨山后来又细细地看了云药给他消息,又亲自找来安定侯府那些旧仆问了许多细节。
两日后,他忽然带着令牌,去了安定侯圈禁的地方。
赵墨山一进去就看到安定侯悠闲自在地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自己跟自己对弈。
他忽然明白了云药为何用侯府旧仆催着他下定决心。
当他亲眼看到安定侯日子过得好,还真是火大。
“你倒是自在,圣上对你还真是有几分宽待。”
赵墨山目光冷淡地打量了眼安定侯,他如今伤势好了,除了没有之前做侯爷的风光,但整个人的状态都还不错。
这哪里算得上圈禁,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逍遥自在。
他眸色顿时一冷。
安定侯看到赵墨山来,也灭有什么好脸色,冷漠道:“圣上待我如何,你不用管,不过你来这里干什么?”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忽然大笑了起来,脸上带着几分狠厉的算计,“莫不是你的侯位还没有到手吧?”
“赵墨山,虽然你是本侯的儿子,但是圣上要给你安定侯这个位置,自然会犹豫的,因为你只是个庶子,哈哈哈。”
“你名不正言不顺,还心思歹毒算计于本侯,圣上定然会觉得你是个性情顽劣冷血无情之人,他不会放心将侯位交给你的。”
安定侯这般想着,便越觉得高兴。
“真是报应不爽,你现在是不是也觉得发愁?”
他故意讽刺地看了赵墨山一眼,还故作语重心长道:“做人不要太绝,这时候又想到要本侯帮你了是吧。”
赵墨山闻言不为所动,甚至脸上多的一丝表情都没有。
只冷不丁地看着安定侯,冷声道:“当初你对我娘做的事情,我都知晓了。”
“你能面不改色对我说这些话,看来也是因着你对我娘毫无愧疚之心,我又何必对你心软。”
安定侯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
他手中的棋子被他狠狠压下,抬头看向赵墨山,依旧嘴硬道:“当初是你娘不识趣,与我又有什么干系?”
“赵墨山,你别忘了,若是没有我,哪来的你,你若是真的对我做了什么,必然会天诛地灭,不忠不孝之人,不会受到圣上的重用的。”
“圣上以孝治天下,你难道忘记了这一点吗?”
赵墨山嘲讽地笑了下,嘴角勾起一个极为冷漠的弧度。
“圣上如何你不用管,但你到现在还是一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样子,是我没有看穿你的恶心的本质,这都是我的错。”
他闭上了双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侯位我势在必得,至于你,你现在就是个任由人拿捏的囚犯罢了,不要以为从地牢里出来,你就能翻身了。”
赵墨山阴沉一笑,看得安定侯毛骨悚然。
他心里一种不好的想法,油然而生。
顿时惊恐地看向赵墨山,结结巴巴道:“你、你想要对我做什么?”
赵墨山轻哼了下,“做什么?自然是要你生不如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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