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他的逻辑,那说不定周朝圣祖和沈家先祖都用了破死之法,存活于世,只是功法还没有完成而已。
但这个修炼残破功法的人,却是已经等不及了,他想提前找到沈家先祖,要么杀之泄愤,要么求他救他。
“你想利用沈家后人,找到先祖的踪迹?你想要做什么?”
说一千道一万,这或许才是敌国国师的真正目的。
果然,从敌国国师瞬间有些激动的瞳孔里,可以看出,他就是这个目的。
“难道不该找到他吗?他若真的功成,他便要登仙,这是要付出举世代价的事情,我们要阻止他。”
敌国国师激动的道。
沈琼枝看着他满头白发,却生了一张十岁稚童面容,口中说着救世的言语,差点没笑出来。
“一个轻易挑起两国战争的人,你跟我说救世?你是想救你自己吧?”
“可我没有屠城。”
敌国国师理直气壮的道,仿佛在说我比周朝高尚多了。
但沈琼枝想到了许多因战争死去的将士,和残废的,生不如死的……太多太多了,所以她只能无声又沉默的点了点头。
“是的,你没屠城。”
我是不是还要三叩九拜的谢谢你啊。
“两百年前,妖祸横行,原本我楚国皇室足以力挽狂澜,平定天下,是沈云鹤,偏偏要帮助一个名不经传的周朝圣祖,从平定妖祸,再到两国争端,将战争足足延长了数年,若说杀戮,他才是最擅长杀戮的人。”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沈琼枝已经不想再说话了,“好了,我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你想说的也都说了,咱俩的见面到此为止吧。”
“那你走吧。”
敌国国师像是生气了,气鼓鼓的坐在那里不动了。
“对了,我叫温灵,记住我的名字,”敌国国师忽然道。
沈琼枝点头离开,走出凉棚,发现燕北和宋藏他们都在外面等着,双方只隔着几片轻纱帘子,也不知他们有没有听到那国师的言语。
不过从燕北和宋藏茫然且关切的目光上看,他们应该什么都没听到,这凉棚应该被下了隔音的禁制。
“护国侯,你没事吧。”
“我没事。”
沈琼枝给了他们一个安定的眼神,继续道:“我与敌国国师已经说完了,可以走了。”
“等一下。”
燕北眼神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一个前情敌没救啊?
沈琼枝这才恍然大悟,竟是险些把要事给忘了。
当即她又回到凉棚内,将战俘之事说了出来,既然是谈和,那就没必要再扣着了。
“战俘?什么战俘?”
凉棚内,传来敌国国师疑惑的声音,他还想装傻吗?
这次俘虏的人里面,除了桑青这个乱入的,剩下的几乎都是宋藏的手下,所以最焦急的大概就是宋藏了。
此刻听到对方居然装傻充愣,登时有些怒意的道:“你们这是不打算归还了吗?还是说,想要再打一仗?”
这时宋藏与燕北都缓步上前。
要说宋藏生气那是情理之中,但燕北也跟着上前,就有些……沈琼枝忽然明白,他二人应该是带着命令来的,便是试探敌国国师的实力。
只是他们不知道,敌国国师的来头,要比他们想象大的多。
沈琼枝有心阻拦,但最终也没有,因为她回去以后无论说什么,都没有证据证明,不如让他们自己试试。
那敌国国师既然不想再打仗了,定然也是不会真伤他们的。
凉棚内。
敌国国师也看出了他们的意图,一面执着茶杯,一面发出威严的冷冷一哼,然后瞬间一股力量从凉棚内冲出。
燕北和宋藏猝不及防被对方发难,但他二人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没有丝毫畏惧,立刻合力抵抗。
但当真的抵抗时,才发现对方的功力之深厚,简直浩瀚如海,绝对不是他二人能轻易抵抗的。
而这样的人,才是敌国国师该有的实力,不,比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
就在二人震惊的时候,凉棚的轻纱忽然飞卷而起,燕北和宋藏竟是意外看到了敌国国师的真面容,一时面色惊诧。
“国师大人,刚才询问了一下,此番虎亭一战,的确俘获了几个刺客,他们要的应该是这几个人。”
这时有侍从道。
众人才知,不是敌国国师耍赖不归还战俘,而是这种事对他来说实在太小了,竟是压根不知道。
“原来如此,那把人给他们带回去就是了。”
敌国国师懒懒一语。
侍从才上前道:“二位将军勿要生气,实在是误会,至于周朝俘虏的几个刺客,现在应该也是安然无恙,没有为难。”
“那就好,你们尽快将人带来。”
宋藏仿佛松了口气。
“消息已经传回,很快。”
只是他们不知道,星河城,此刻关押俘虏的地方,一个灵巧的身影正缓缓穿过围栏,扮做敌军的样子,逃走了。
没错,此人便是桑青。
之前被俘虏,还以为要被严刑拷问,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同时心中也是无比难过,想不到自己竟是死的如此憋屈。
等她的死讯传回周朝,男子还好,她一个女子,名声指不定要被传成什么样子。
就在桑青袖中藏刀,准备随时就义的时候,却发现他们被俘虏后,只是被人简单的问了几句话,就被丢在一处营房捆着。
没有敌军的泄愤羞辱,也没有严刑拷问。
所以桑青袖中的藏刀,没有用来自杀,而是用来割开绳子,趁着看守松懈的时候,她直接就逃之夭夭了。
至于她的其他同僚,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危险,她一个女子,出去以后随便假扮成一个百姓就能蒙混过去。
而且她还会敌国的方言,很容易逃走,带着几个大男人太危险了。
所以桑青直接毫不犹豫的就抛弃了自己的战友。
其他捆着的周朝刺客,都是宋藏的下属,面对桑青如此无情无义的一面,他们也只能怒目而视,没有办法。
你不带我们走,你就是帮我们割开绳子,那也是顺手的呀,她都拒绝了。
实在让人觉的心凉。
因为桑青怕割开绳子,大家一起跑,目标太大。
“这个自私自利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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