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众人将桑青恨的牙痒痒,但最终还是念在都是周朝人的份上,没有叫喊暴露她,还期盼等她逃出去能禀报他们位置,让将军来救他们。

    收尸也好啊。

    不得不说,他们的想法还是有些天真的。

    “什么人?”

    桑青逃出去没多久,就被守卫的敌军给发现了踪迹,还以为是奸细,直接搭弓拉箭就射了过去。

    反正俘虏,本来就是要杀的。

    不过桑青命大,竟是躲在一处干草堆里躲过了一部分箭雨,哪怕如此,她的肩头还是中了一箭,疼的她钻心刺骨。

    她的身上已经没有治愈符箓了,只能咬着牙,生生将这羽箭拔出来,又用干草慌乱又粗糙的掩藏了痕迹,处理了伤口,才匆匆往军营外逃去。

    当然,她白天是不打算离开的,只能躲在一个地方,熬到夜里再出去。

    而这绝对是桑青长这么大,最可怜又无助的一夜,她还怀着孕,保胎符箓也被搜走用完了。

    而她越是难过痛苦,越是想要将这一切的原因,归责到沈琼枝和顾玉书的身上。

    沈琼枝为什么要是沈家后人,如果她不是,只是一个寻常妇人,甘愿做个妾,她又何至于为了争一口气,这么拼死拼活。

    还有顾玉书,自己这么努力都是为了他,可如今她落的这么凄惨,顾玉书此刻也不知在哪逍遥快活呢。

    是不是已经迫不及待的和沈琼枝重归于好了?

    女人在一个人的时候,最是容易胡思乱想,而桑青做梦也不会想到,她逃出来也没几个时辰,就有几个侍从打扮的人,将周朝的俘虏给提走了。

    “少一个?”

    侍从还古怪的问了一句,看守的士兵马上道:“没少啊,说不定是记错了,周朝俘虏就这几个。”

    看守肯定不会承认自己看守不严,跑了一个啊,再说,俘虏嘛,肯定是拉去砍头的,多一个少一个都一样。

    而周朝的几个俘虏,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只以为要死了,更不会说跑了一个。

    于是双方就诡异地达成了协议。

    “让他们上车吧,有人要见他们。”

    说完,就将几个俘虏带上马车,一路奔去了十里外接头处,宋藏重新看到自己的兄弟,登时面露激动。

    “将军?”

    “将军!”

    双方还能活着相见,本就十分难得了。

    只是沈琼枝扫了一眼,道:“怎么少了一个,桑青呢?”

    “登记的俘虏就这么几个,没了,”侍从也不会承认自己办事不利。

    “能给你们的都给你们了,趁着本国师还没反悔,滚吧,”凉棚内,敌国国师威胁了一句。

    众人也只能见好就收,立刻离开。

    只是回去的路上,宋藏的一个手下才道:“桑青其实已经跑了。”

    当即,几个人颇为气愤的将桑青逃跑的过程说了出来,再一想,“她若知道,她刚跑没多久,我们就被救了,也不知会不会气死,哼。”

    几人不高兴的道,那日都是桑青擅自行动,害他们不浅,没骂几句已经是厚道了。

    “如今不是说双方已经和谈了吗?想来敌军很快就会离开星河,到时候桑青应该还在星河城,自会相见的。”

    宋藏也跟着不悦的道,打心眼里不想理会桑青的死活。

    当然,桑青可能还有一个结局,那就是在逃跑的时候惊动了守卫,已经被杀了,那守卫不想担责,索性就说没少人。

    因为他知道已经交不出人了。

    如果桑青真的死了,那也只能说,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她逃走的时候但凡想想同僚,后续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燕北也没办法,只好点了点头,逻辑上的确是这个样子,再说,这自古被活捉生擒的将士,哪个不是受尽屈辱,死的凄惨,能像他们这样全须全尾的回来,百年少有。

    还瞎要求什么呀。

    “活着就好。”

    于是燕北又转移了话题,问沈琼枝:“那敌国国师究竟与你说了什么?”

    沈琼枝沉默了,因为不好说。

    燕北立刻道:“不方便说就算了,也是我不该问,只是没想到,那敌国国师竟是那般模样。”

    “什么模样?”

    有人好奇。

    就听燕北道:“那敌国国师竟是个美貌的女子。”

    沈琼枝:“?”

    宋藏道:“燕将军你莫不是看错了,我们当时同时看到的敌国国师,那分明是个鹤发童颜的老人。”

    沈琼枝:“?”

    于是他二人又看向了沈琼枝,沈琼枝无奈道:“我见到的敌国国师,是一个……十岁的孩童。”

    众人:“……”才知竟是都中了那敌国国师的障眼法,一人看到一个样子,这敌国国师,原以为他只是满嘴胡言,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如今才知,连模样可能都是假的。

    回到虎亭城。

    沈琼枝先是见了燕大元帅,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不过关于敌国国师的言语,她自然是说三分,藏了七分。

    燕大元帅也没有深究,毕竟他对沈琼枝还是十分信任的。

    倒是门口一直守着的桑侯和顾玉书,早就迫不及待的冲了进来,“沈琼枝,桑青呢,为什么带回来的人里没有桑青,是你,是你公报私仇对不对?”

    顾玉书愤怒又失望的瞪着沈琼枝。

    沈琼枝一脸古怪的看着他们,道:“具体的事情经过,不是宋将军和燕将军,还有那几个被俘的将士,都事无巨细的告诉了你们吗?还来问我做什么?难不成,你们是觉的我连燕将军和宋将军,都能联合收买?”

    桑侯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大家都知道,你素来是记恨我女儿桑青的,你会公报私仇完全不是没有原因,如今你立下大功,大家都包庇你也不是没有可能,还我女儿命来。”

    “够了。”

    燕大元帅也看不下去了,愤怒的拍案而起,道:“桑侯,年轻人分不清事非也便罢了,你也分不清楚了吗?”

    桑侯被骂的说不上来。

    “事实便是如此,而且还不光如此,桑青此番虎亭一战,不光擅离职守,扰乱刺杀,间接害死同僚,被俘后独自逃跑,不管战友死活,这些事,桩桩件件,不忠不义,哪条不够她军法处置的,就是拖出去看透也不为过,本元帅帐可用不了这种两面三刀的人,你该祈祷,桑青死在外头还好,多少给她一个英烈的名声,若是活着回来,依旧还是要军法伺候,你自己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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