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
晚霞时分,白珍珍那边来人递了消息过来。
栖月说:“听说是镇北候府去了人,想要约谈店铺的东家,白珍珍姑娘本打算让张东去,结果人还没见门呢,就被赶了出去,对方指名道姓要东家来。”
栖月这番话,让江清雅想起了这番事情。
“看这样子,镇北候府已经知道雅后面的人是我了啊……”
她倒也不意外。
的确该知道了。
白天她跟厉北城在外面闹了那么大一场,不可能传不进镇北候府,何况润沁楼是镇北候府的产业,于情于理,镇北候府都会出面料理此事。
“那奴婢是帮王妃您推掉,还是怎么样?”
栖月拿不定主意。
“无妨!”
江清雅想得开:“有事上门,怎能躲事?收拾东西,陪我去一趟镇北候府就是了。”
“可是……”
栖月还想再劝,主要是王妃当众下了润沁楼这么大一个面子,镇北候府只怕会兴师问罪。
“如果只有咱们两个人去,是不是太危险了?保险起见,要不要带上张东沈青他们一起?”
“不必!”
江清雅摆了摆手,“这点子小事,带上他们干嘛,婆婆妈妈的,咱们两个足够了。你要不想去,我就自己一个人。”
栖月只好作罢。
一行人抵达镇北候府门外。
栖月前去通传。
不多时,镇北候府的管家迎了上来,“不知魏王妃驾到,有失远迎,王妃您请!”
说着,便让小厮去通传。
因着一行人往会客的花厅里去了。
一路上山水鱼虫,假山花草遍布,看得出来镇北候夫妇是享受田园风格的人,就连花园里种的都不是奇花异卉,而是各色蔬果。
别有一番滋味。
江清雅边走边看,直到一行人抵达花厅。
管家让丫鬟上了茶,然后拱了手:“王妃容禀,我家侯爷在外巡查,唯有夫人在内廷,如今正好是用膳的时辰,净过手,换了衣裳就过来觐见,还望王妃稍作片刻歇息,老奴这就去遣夫人。”
管家行完礼,便告退了。
栖月在一旁低声与江清雅吐槽,“这镇北候夫人好大的架子啊。”
江清雅倒不这样认为,“你没看我们方才进来时,路边种的花草吗?都是寻常之物,可见镇北候夫妇并非造作之人,原也是我们不好,这个点过来,也未曾提前通传,想来一时慌张难以应对也是有的。”
栖月不解,“可明明是他们要见王妃的啊……”
江清雅唇角微扬,勾勒出笑。
的确是镇北候府通知要与自己会面,但镇北候府并未说具体时间,而自己贸然过来,本就是为了打镇北候府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恐怕也没想到,自己来的这么仓皇。
不多时,就见镇北候夫人一身绛紫色装束,白发用一支通体碧玉的簪子牢牢挽起,虽年过花甲,但整个人透漏出一种精气神,熠熠生辉。
“不知魏王妃驾到,臣妇来晚了,还望王妃恕罪。”
镇北候府人见礼。
江清雅连忙将人扶起,“夫人严重了,是我来的仓促。”
两个人就这样虚虚扶了一礼,彼此打量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出了钦佩之色。
江清雅虽知晓镇北候夫妇年纪不小了,却未曾想到已经是花甲之龄,居然还在京城中经营着润沁楼这样的大酒楼。
而江清雅虽然年纪小,但是看在镇北候夫人眼中,只觉得前途不可限量。
“今日冒昧邀王妃一叙,实则是为了一桩生意上的事情。”
茶过三巡,镇北候夫人把话切入了正题。
江清雅略抬了抬茶杯,示意对方继续说。
“前不久润沁楼的事情,我也听说了,都怪我约束手下不利,叨扰了王妃,还望王妃见谅。”
见镇北候夫人如此庄严敬重。
江清雅深知,此刻也不可太过较真。
“夫人不必担忧,都是下头人不懂事,怎么能怪夫人呢?说起来,也是我约束不力……”
江清雅主动将事情揽在了自己身上,“如果夫人有需要,我可以去衙门打声招呼,将掌柜的放了就是。”
这次的事情,也就当给润沁楼一个教训罢了。
哪儿还能真抓住不放。
但侯夫人显然不这样认为。
“王妃这是说的哪里的话?那等刁仆,既然得罪了王妃,王妃您您律法办事,怎能徇私?再者,这事儿说起来我还要感激王妃呢……”
“感激?”
“对啊!”
镇北候夫人点头称是:“若非王妃帮我试出此人心思不轨,我还被他蒙混在鼓里呢,一个掌柜的居然对客人送来的五十两黄金起了不轨的心思,如此忘恩负义贪得无厌的人,我岂敢用他?王妃说,是也不是……”
镇北候夫人三言两语,给这事儿下了定论。
反倒是江清雅看不懂了。
她吹着茶水上的热气,看着几片茶叶在浅碧色的茶汤中翻滚,沉吟道:“夫人今日约我会面,竟不是为了饶恕那掌柜?”
“自然不是!”
镇北候夫人将话摆在了明面上。
“王妃许是不知,我名下商铺数千,单茶楼这一品类的店就有上百家,遍布全国各地,至于润沁楼不过是其中最不值得打眼的罢了,我还不至于为了一个润沁楼邀王妃您来此。”
镇北候夫人说道。
“数千?”
江清雅皱了皱眉,显然不信!
“王妃您是信不过臣妇?”
镇北候夫人看出了江清雅的不信同,着手遣丫鬟去取票据,“将这些年店铺收益总和的数据,拿出来给王妃过过目。”
江清雅见状,颇有些挑眉。
待镇北候夫人将一整本册子交到了江清雅手中,“王妃您大可看一看,这里面记载着这些年老身名下的铺子,我说的是不是妄语,您一观便知。”
既然镇北候夫人这样说了,江清雅也不客气。
拿上册子翻了翻,确乎如镇北候夫人所言,这里面的收益和支出绝不是几个小店面能有的流水,至少也在百十家铺子。
“而这还只是近期的一笔账簿……”
镇北候夫人撵起茶杯,笑盈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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