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安坐在沙发上，不知道等了多久，才等到顾大总统的副官，手里拿了张照片。
身后，还跟了位雍容华贵面相富态的太太，眉眼与顾晓娴颇有几分相似。
不用问，这位肯定是顾大总统的原配夫人，也是顾晓娴与顾向墨的亲生姆妈。
“总统夫人，您好！”傅安安从沙发站起来，微笑着礼貌问好。
顾夫人笑容和蔼，“傅小姐客气了，请坐吧！我家阿娴和阿墨被你和督军照顾得非常好，我和总统都非常感谢你们。”
可能是顾晓娴早就与顾夫人通过气的原因，顾夫人对傅安安分外热情。
走到傅安安身旁的单人沙发边坐下，拉起傅安安的手寒暄了几句，就接过副官手里的照片，含笑递给了傅安安。
“傅小姐，你要找的这位太太，确实在端午节出席了我的五十大寿寿宴。”
“然后呢？”傅安安凝着手心里的照片，轻声问。
照片上的女人，大约四十岁左右，眉眼端庄大气，脑后用白玉簪子挽了个发髻，气质温柔慈雅。
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姆妈。
傅安安明艳的脸庞表情不变，搁放在膝盖上的手却猛然捏紧了指尖，心里很不平静。
顾夫人跟随大总统见多识广，看出傅安安很在乎照片上的太太，也不绕关子，直截了当说道，“傅小姐，不瞒你说，我也就是那一次见过她，以前从未见过，后面也没见过。”
“她送了我两条绿宝石首饰庆贺，只告诉我她姓宋，称呼她宋太太就行。”
姓宋？宋太太？
那不就是姆妈宋白棠吗？
傅安安脸色骤变，镇定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水眸牢牢盯着顾夫人，颤声说道，“总统夫人，请您再仔细想一想，宋太太有没有说她住在哪里，跟着谁进场的？”
顾夫人思索了片刻，摇头道，“没有。”
傅安安有些失落，本来有所期待的心，顷刻间沉入谷底。
倒是厉枭一边与顾大总统慢条斯理地寒暄，一边留意傅安安这边的动静。
见她微微变了脸色，神情有些郁郁寡欢，略微思量，偏头转向顾夫人，淡声问道，“夫人手里有当天参加寿宴的名单吗？”
“有。”顾夫人点了点头，“都在老管家手里收着，我马上叫人拿过来。”
顾大总统皱眉，“厉督军你是打算用排查法来搜寻这位太太？”
“对。”厉枭言简意赅道，“对照名单上面的所有人，以及他们随行而来的太太们，夫人有认识的太太，就划掉她们丈夫的名字，不认识的太太，就把她们丈夫的名字留下，最后再统计留下的所有人名单，一个个排查。”
“虽然费时费力了点，但却有个最大的好处，那就是，绝不会漏掉任何一个人。”厉枭说。
“不错，很不错。”顾大总统拍手叫好。
顾夫人也露出欣慰的笑容，“不愧是厉督军，这个办法确实很好。”
顾大总统拍了下光溜溜的脑门，哈哈大笑起来，打趣厉枭，“夫人我早就跟你说过，厉督军胆色过人智勇双全，非常人可比也。所有的军阀督军排排站，也找不到一个能与厉督军相媲美的人啊。”
厉枭漫不经心拿着雪茄，点上火，没有放进嘴里，而是夹在手指间，任由红色的火焰无声闪动。
副官听从顾大总统的命令，又出门了一趟。
老管家精神抖擞，很快送来了参加总统夫人五十大寿宴会的全部人员礼单。
顾夫人也是个性格豪爽的。
拿起钢笔和礼单，按照刚才厉枭提供的办法，把她认识的太太们的丈夫名字，一一划掉。
能参加她宴席的人，大都是任职于中央军政府的政要高官和商贾名流。
其他的普通身份之流，根本没资格跨进大总统高门宅院的大门。
这些高官们名流们的太太，平时都与顾夫人有很多必要的礼节来往。
所以，顾夫人几乎不怎么需要花费时间思忖，就划掉了很多名字。
最终，没有被划掉的人，只有十位。
顾夫人把这十个人的名字和职务，重新誊写在另一张空白的白纸上面，随手递给了顾大总统，“你看看吧。”
有些她记不太清楚，就空格在那儿，没有填写。
“行，我再过目一遍。”顾大总统吸了口雪茄，火光缭绕中，映衬得他戴在拇指上的翡翠扳指越发碧绿。
顾大总统低头，认认真真看完，又提笔在名字后面添加了几个人的职务，确认无误后，把它递给了厉枭。
厉枭接在手里，淡淡瞥了眼，看向顾夫人，提了个恰如其分的建议，“麻烦夫人就在这两天，举行一次隆重的晚宴，除了这十位，请夫人再多邀请一些客人，以免打草惊蛇。”
顾夫人没有马上应承，转过头，抬起睿柔的眸子，看向顾大总统。
顾大总统拍掌叫好道，“厉督军这个计策很好，我没有意见，就这么办吧。”
厉枭淡淡颔首，又补充了一些细节，直到几个人商量得差不多，才带上傅安安静悄悄地离开总统府。
夜色朦胧，灯火却葳蕤璀璨。
两人回到距离总统府只有一街之隔的南城中央饭店。
傅安安去了她的房间。
春雀和袁舒也在里头，厉枭站在门口，轻声叮嘱道，“早点休息，两天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我知道，谢谢厉大哥。”傅安安道。
厉枭朝她扬唇笑了笑，等她走进房间后，转身走向隔壁的客房。
刚推开房门，沈逸风迫不及待冲过来。
“厉哥，傅小姐的姆妈找到没有？”沈逸风问。
厉枭冲他摆摆手，抬手解开军式衬衫最上面两颗咖色纽扣，说道，“过两天再说。”
沈逸风识趣地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话题一转，“哎，没有傅小姐姆妈的确切消息，傅小姐的心情肯定不好。厉哥，你明天带她出门逛逛，陪吃陪喝陪聊，多哄哄她，把她哄开心些，她好你好大家好。”
厉枭扔过去一份文件，沉声开口，“可以，我明天哄好安安，你去把这些紧急事务全部办好。”
沈逸风下意识接在手里，苦着一张俊脸道，“厉哥，我只是跟着你来逞威风的狗腿子，只负责摇旗呐喊嗷嗷叫，不负责肩扛重任啊。”
“我手里刚刚获得戴莹的下落，她跟随她组织里的同志，也来到了南城。”厉枭淡淡道。
沈逸风本来焉不拉几的不想卖命干活，累惨自己这条狗命。
这下一听厉枭知道戴莹的落脚点，他马上打起精神，昂首挺胸道，“厉哥放一百个心，我保证完全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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