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脸色变幻莫测,压下心头的不快,露出一抹笑意。
“侧福晋的琵琶曲越发的进益了。”
苏培盛提着的一颗心略微回落,心中悄悄的松了口气,又接连开口道:
“这琵琶曲奴才倒也听着耳熟,似乎是昔日已故的柔福晋常弹之曲。
昔年,柔福晋去前曾将自己的琵琶手札和宋刻版的《花间集》十卷,分别送给了齐侧福晋和伊格格,意在托孤,让她们照拂一下二阿哥。”
苏培盛说到此,不免又抬头小心的看胤禛的神色。
胤禛听他说起柔则和二阿哥,不免又想到了那血腥恶心的一幕,厌恶的摆了摆手,让他闭嘴。
随即眼角的余光看到凝辉院墙角的砖缝里生长出的一棵幼小的梅树,皱了皱眉头。
苏培盛很有眼力见的上前将小树苗拔掉。
“福晋有孕,连府上的奴才都开始惫懒了,不该出现杂树杂草竟也不记得收拾!”
胤禛见他将梅树苗收进袖子里,也不再看他,大步流星的往前院行去。
苏培盛,捏了捏手中的树苗,对身后的一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连忙将梅树苗丢到小太监的手上,快步追上自家爷的脚步。
小太监在众人离开后,仔仔细细的将凝辉院的墙角旮旯找了个遍,再离开时手里已经多了几条细小的小树苗。
假寐的凉月此刻自然也知晓了院外的事情,嘴角弯了弯,显然对于胤禛对柔则的反应很是满意,指尖在微微隆起的肚子上轻轻摩挲。
绘春见状也忍不住高兴。
“如今咱们王爷见不得梅树,可见对那一位是厌恶至极。
昔日,院子里动迁的时候,您还拦着不让花房的人用开水将剩余的树根烫死,咱们凝辉院每年都要安排人手处理新长出的幼苗。
如今,有了咱们王爷这明确的态度,只怕日后下头的人要省事儿多了。”
凉月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
“尽胡说八道,不过是几棵梅树,有什么打紧的,人都去了,还祸害花草做什么?”
绘春知道她确实不在意,便也顺着她的话道:
“也是,在咱们王府里,花房培育的梅树可比人值钱,当时奴婢知道那绿萼老梅不下百金时,可是惊讶了好长时间。
也就是那位视金钱如粪土,以示自己的高洁不染。
要奴婢说,还是咱们院子载种的合欢树最好了。
咱们凝辉院里的合欢树不仅不废银子,也不需要特殊照顾就长的枝繁叶茂。
开出的花朵更是粉粉嫩嫩的,清香宜人,细细的花绒真真是极好看的。”
说罢她还摸了摸头上粉色的合欢花样式的绢花,复又开口:
“况且这合欢花不仅寓意好,听染冬说这合欢树全身都还能入药。
若是流入药材市场,这么多的花能卖不少银子呢!”
凉月闻言,笑着戳了戳她的额头。
“你倒是越发的财迷了。”
凉月的笑靥如花,让绘春心中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这些时日福晋有孕以来。情绪波动的厉害。
对王爷的不耐烦她们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就怕一不小心福晋暴露了心中所想反而惹恼了爷。
要知道福晋的年岁上来了,这怀孕生子的风险也增加了不少。
万一被人钻了空子,动了手脚,后果不堪设想。
一连过了几日,宫里的德妃也知晓了年氏有孕的消息。特意让人传话与胤禛。
胤禛虽然忙碌,但到底还是抽空去了永和宫。
“老四,年氏有孕为何迟迟没有递消息进来?
好歹也是上了玉蝶的侧福晋,也算是本宫的儿媳。
宜修有孕,本宫赐下珍宝无数,总不能你的侧福晋有孕却没有表示。
宫里的人最爱搬弄是非,若无赏赐赐下,岂不是被人说嘴本宫厚此薄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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