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国公夫人与柳氏的谈话,她的心思清明了不少。

    原来国公夫人要让柳氏怀子嗣,就是为了父亲的兵权。

    若是如此,当初那个孩子便不是璟王动的手,是那个孩子本就不该留,只是柳氏借了势。

    看来,姜鸾爱偷情这套是跟她娘学的,都是同个货色。

    接下来,她要对付的人,便是璟王顾沅了。

    前世,顾沅绝对不只是在兵权上下了功夫,他的野心绝对不止如此。

    姜止想起君康堂的账目,上次顾莨晚归,说朝中有事时,她便猜测可能是顾沅动的手,他这人很是贪心。

    思及此,午时推门而进。

    姜止抬眸吩咐道:”午时,我们该去接九夏回府了。“

    午时心领神会,点头一笑。

    接回九夏,姜止就带着一同前往君康堂。

    刚到君康堂,迟迟不见表姐的身影。

    姜止眸子一沉,“掌柜,表姐呢?”

    ”东家,二东家在后院忙城外施药救济的东西呢。“

    姜止微微皱眉,”救济

    “对。“掌柜道,”君康堂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在外施药救济。“

    姜止点点头,往后院走去。

    后院里,陆念秋坐在矮凳上,手直接抓起一把药草,用麻绳栏腰上绕上几圈,熟练地打了个结,放在脚旁。

    陆念秋刚抬头,见到姜止来了,起身迎上前,“止止,你来了。”

    她的目光落在九夏身上,“这位是?”

    姜止刚要开口,九夏先一步站在她跟前,先她一步开口。

    “我叫九夏,是她、”九夏瞥了眼姜止,笑了道:“是她特意请来府来看病的大夫。”

    姜止冷笑一声,“对,她说的对。”

    陆念秋弯眼,“既然是止止请来的,请来便是客。”

    姜止示意了眼午时,“额,九大夫我们这边还有很多没有整理的,你一起帮忙整理吧。”

    午时拉着九夏就走。

    姜止看向陆念秋,低声道:“表姐,上次托书瑶让你留意君康堂的账目怎么样了。”

    “哦对,最近外地的伤药供不应求,像是有人得了消息,有意在囤货。”陆念秋道。

    ”几时出现的?“姜止问。

    “就在最近两个月。”陆念秋道,“我们的药铺的账目上,有关外伤用药的进价比往日涨了两成。“

    “是何药材?”

    陆念秋扫了眼四周,凑近姜止道:“三七,当归等药材,我托掌柜的打听过了,是外地有人在大量的收购三七,当归,这才造成药材不断上涨。”

    姜止思量片刻,“表姐,你注意让他们先把外伤的药材先压着,不着急出货。”

    陆念秋点头应好。

    随后几人投入忙碌中,几个人身旁都放着大框,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一束束扎好的草药。

    一边的药师满脸过意不去,“二位东家,你们就别忙活了,我跟药童来就好了。”

    ”没事的。“陆念秋道。

    姜止微微一笑。

    午时一边扎药草,一边问:“药师,这小小一捆的,就直接熬水有用吗?”

    “够了。”药师答道,“咱们本来就在城外搭好了棚子煮药汤,来的人都能领一碗,没能来的人,也可以带回去用的,有些人怕是弄不清剂量,这样小小的一捆可以缓解症状,又不会过量。”

    几人说笑着,将药草一一收拾干净。

    药师叫人来将几匡药草搬上车上,对姜止道:“东家,我们先去了。”

    “好,我过会儿也去看看。”姜止道。

    她让表姐等人先行,自己回账房合完账,思量过后,这才带着午时,乘上马车过去。

    来到都城门口,外面的道上,早早就搭起了一个施粥施药的竹棚,有家底丰厚的人家,更是装饰得彩旗,倒是格外的显眼。

    “那是文府的粥棚。”午时先去打探了一圈,回来讲给姜止听,“听说是京都的富商,送的是大肉包子,闻着真的挺香的。”

    姜止笑笑。

    “咱们的药棚在那边。”午时引着姜止往大道的另一头走。

    “王妃,我刚才经过另一家医馆的棚子,他们看病不要钱,但是抓药却要钱,我看他们拿出来的黄芪,什么的,成色都很一般,像是受了潮的旧货,价钱却不便宜呢。”

    姜止脸色一沉,“来这儿都是穷人,怎么会钱去抓药呢,他们那棚子迟早会关的。”

    “那万一有人病急乱投医呢?”午时说,“我就看有拿着首饰去给他们换药的。”

    “那就到时跟他们说去君康堂的药棚。“

    开善棚不是做生意,以次充好更是不齿,更何况这些难民衣衫褴褛,又怎么会有什么闲钱呢。

    她们一路说着,还没走到药棚就听到有人在大声吆喝,“喂,你们什么意思?”

    有人跟声附和,“对啊,都是给大家义诊的,凭什么说我们不行?“

    "你们这是强词夺理!”

    “没想到啊,君康堂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明明是你们打着义诊的名号想要收我们的药钱!“

    “你们这的药都发霉,还想要狡辩!”

    两拨人挤在一起,互相指责着。

    在那群灾民中,她一眼就看到了陆念秋,看到她那手足无措的模样,她赶忙上前。

    步子还没踏进去,就听到一声惨叫。

    她抬头,就看到九夏站在大道当中,方才闹事的几人栽倒在地上,一脸痛苦的呻吟着。

    姜止笑了。

    不愧是她看中的人。

    她双手叉腰,一副霸道的模样,“吵什么吵,再吵就上官府去!”

    陆念秋接话道:”对啊,你们这个破医馆,我早就看不惯了,我们要告你们一个卖假药之罪!“

    “这话从何说起?”地上的人连连喊冤,“我们怎么可能卖假药。”

    陆念秋哼一声,“刚才有人买了你们的厚朴,我方才看过了这分明是秦皮,外观瞧着与厚朴很是相似,但是秦皮具有一定毒性,不注意服用可能会中毒。”

    “这,这怎么可能!”

    陆念秋仰仰头,“要是连这个都认不出来,你们这医馆也早日闭馆吧。”

    陆念秋一直都有在外义诊,收获的评价也颇高,所以她的话也不敢有人敢反驳,只是在做饭这件事上欠点意思。

    “哈哈哈,陆大夫,应该是药僮备药的时候弄错了,我们这就回去准备一下。”

    他们赔笑着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自己的形象,挤开看热闹的人就飞快跑走。

    陆念秋与九夏相视一笑,碰了碰拳。

    “你们也真是霸道。”姜止笑道。

    谈笑间,身后传来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陆小姐的医术也真是令本王佩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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