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止闻言转头。

    “这不是瑄王殿下?“有旁人先行开口。

    姜止听到”瑄王“二字,眉头微微一动。

    姜止挺直脊背,望向前来的紫衣人,唇角微勾,“原来是皇弟。”

    此话一出,旁人的神情皆变。

    顾愚先是神情一愣,脸色稍沉,眸色阴冷。

    姜止眼眸弯弯,“凉王是你皇兄,按照辈分,我随他唤你一声皇弟,不过分吧。”

    顾愚半眯眸子。

    他在此只在姜鸾的及笄礼上见过她一次,她的传闻倒也听过不少,只是他此次来这的目的是为了接近陆念秋,却不曾想会在这里碰到她。

    “原来是皇嫂啊,是直甫唐突了。”顾愚冷冷讽刺道,“皇嫂来此地,我亲爱的皇兄竟没陪着来,这倒是不体谅啊。”

    姜止笑笑,“皇弟倒是体谅民情,知道流民艰苦,特意上街探查,倒也费心,只是没想到皇弟对皇嫂也如此关心。”

    姜止这话再说下去,怕是有人会怀疑他对姜止有什么心思了。

    若是可以,他倒是想要堵了她的嘴巴,怪不得凉王会娶这样的女人。

    顾愚的目光渗出点点寒意。

    “皇嫂哪里的话。”顾愚道,“直甫是听闻君康堂有位陆小姐,医术高超,有一颗善良之心,本王很是好奇。”

    一旁的陆念秋一愣,眉头微蹙。

    顾愚目光炽热的落在陆念秋身上。

    “陆小姐。”顾愚道,“陆小姐的医术本王很是欣赏。”

    “不知可有兴趣随本王去宫里的太医署共事,本王可帮你引荐,我信太医署也定是缺少像陆小姐这样的得力之人。”

    “在这小小的君康堂有何前途?”

    陆念秋察觉到不妙的气息,嘴角微扬,”不劳烦瑄王殿下了,小女在君康堂呆得挺好的,多些瑄王殿下挂念。“

    顾愚被她当众驳斥,脸色一黑,”陆小姐,这是拒绝本王的好意了?“

    姜止脸色微变,眼底的狠戾闪过。

    ”瑄王殿下日理万机,怕是顾不得小女。“陆念秋道,”瑄王殿下的爱人特意来君康堂大肆宣扬替您抓药,还是肉苁蓉,双肾子,锁阳等药材,不知瑄王殿下食了身子是否好些?”

    她的语气逐渐加重。

    姜止抿了抿嘴角,笑声差点就要从嘴角溢出来。

    “你。“顾愚咬牙,”那,那就不劳陆小姐关心了。“

    他府里的小妾叶儿近日做了多种药膳,说是替他缓解疲劳,却不曾想是难怪他总想着

    陆念秋眼中溢出几分戏谑。

    顾愚瞪着双眼,目光又落在姜止身上。

    ”皇嫂。“顾愚冷冷讽刺道,”皇嫂与皇兄恩爱,不知以后会生多少个孩子呢?“

    ”皇弟这是想我了?”

    冰冷的声音落下,姜止回头。

    与他对视一眼,她的目光微垂。

    顾莨盯着姜止道:“本王来接我家夫人回府,不料在此处看了出好戏。”

    他深深的看了顾愚一眼,声音淡淡道:“瑄王殿下倒是对本王的妻子很是感兴趣。”

    顾愚脸一沉,咬咬牙道:“直甫是听闻陆小姐人美心善,特来一睹真颜,不料在此处碰到皇嫂,就与皇嫂闲聊了两句,皇兄何必曲解直甫的好意?”

    “顾愚。”顾莨懒洋洋地叫了他的名字,”我没和你讲道理。“

    “兵部尚书林大人身体抱恙,瑄王殿下倒是悠闲得很。”

    顾愚眉心抽了抽,欲言又止。

    兵部尚书林大人身体抱恙的事情,那么快就传到他耳朵里了?

    顾莨见他没说话,又闲闲道:“听说剪阳地区因暴雨,导致流民乱窜至青州,致使青州流民数量加重,不知瑄王殿下的差事办好了没。”

    顾莨看向他的眼神充满同情,“流民数量增加之事在京中到处流传,恐怕要不了几日,青州刺史的折子就该递上来了。”

    顾愚扯扯嘴角,“这种街头的无稽之谈也值得皇兄如此挂念,就算剪阳暴雨流民无家可归与我又有何干系?”

    他昂首,“我是奉父皇的命在兵部任职,剪阳是天灾人祸,灾民流入青州也实属正常,若是皇兄想要问责,大可去问青州刺史。”

    剪阳是北狄十六地之一,与青州相邻。

    北狄是圣上挂念之处,他特意求来兵部侍郎的职位,一是想要替顾沅分忧,二是想要给小妾开心。

    只是这剪阳接连下暴雨,青州也受影响,父皇的款拨得多了,也正好兵部尚书和右侍郎都不在,他的日子越发滋润。

    顾莨冷冷道:“瑄王殿下胸有成竹便好,皇祖母的贺礼也定会准时到场的。”

    顾愚捏了捏拳头,朝顾莨行了个礼,用力地甩了袖子离去。

    姜止从顾愚身上抽回视线,开口道:“殿下说话也真是不留情。”

    顾莨掀唇反讥,“你倒也没客气。”

    “军中不忙吗?”姜止问。

    顾莨瞧着她,简单的说了个“忙。”

    姜止笑了笑,“那殿下也可以继续去忙。”

    她的寒暄算得上是有够刻意的,想的是他可以走了吗?

    然而顾莨听着她不咸不淡的寒暄,总感觉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

    他轻轻提起嘴角,“嗯,你等会,回家吗?”

    天光洒落在他身上,他的目光蕴了一丝热烈。

    她转头,瞟了瞟四周,又低头,踩踩脚。

    答道:“回。”

    顾莨勾了勾唇。

    ”别跑!“

    一声喊叫从身后传来,几人转头望去。

    一个奴婢冲向顾莨,跪倒在顾莨脚边,扯着他的裤脚,求饶道:”救救我,他们要杀了我。“

    “放肆!”身旁的清怀呵斥的道。

    顾莨摆了摆手。

    后面的人匆匆赶来。

    姜止抬眸一见,原来是广德侯府的裴商祷和他的女侍卫。

    ”裴世子?“姜止道。

    曾经与陆念秋有过婚约的,现在与姜鸾有婚约的人。

    裴商祷目光扫了陆念秋一眼,神色一闪,行了一礼,”见过凉王殿下,凉王妃。“

    “这是我们府里偷了东西的刁奴,一路追赶至此。”

    “偷了何物,需要如此大动干戈?”顾莨淡淡开口。

    “不是什么稀奇玩意。”裴商祷道,”只是在下的一个玉佩,从小佩戴,未曾离身,若是偷了别样也就罢了,唯独这个不行。”

    顾莨眉梢微挑。

    姜止脸庞略过一抹柔和,旋即会恢复淡然,嘴角微勾,“那既然是你的家事,我们也不好插手。”

    “让王妃见笑了。”裴商祷眼眸微闪,“夏祈,带走。”

    残阳余晖,微风拂过,褪去了几分余热。

    陆念秋带着九夏等人先回了王府。

    姜止跟着顾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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