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宾席面剑北春,女眷这边一桌子上了一小瓶梅剑牌儿的原味青梅酒,每人匀一点只能沾点味儿,云朵朵担心吃醉人出麻烦不敢多给。
倒是金桔柠檬茶管够,女眷颇为喜欢。
肖三嫂笑着起身给刘婆子倒满了面前的杯子:“那位公子是哪家的。”
意指李括。
刘婆子看了一眼,笑着应:“不知道,大概跟朵朵有生意来往。”
肖莲儿垂眉,用帕子掩住了嘴巴,斯文的咀嚼嘴里的吃食,实际上焦急的脚趾头死死地抠住了鞋底。
她想着,她未来要嫁的人,必要是这番容貌气度的!
就是不知他是从商还是在读书。
从商的话……肖莲儿眼角余光瞟了一眼,恰逢李括那一桌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在浅笑。那迷人的桃花眼,仿佛溢满了春日的阳光,一下子暖到了肖莲儿的心中。
她死死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从商……她也认了!
不仅肖莲儿母女好奇李括。
崔家的女娘,宋家的女娘,隔壁阚家那头的女娘,李氏女娘,包括刘氏本族的女娘,都在暗中注视着李括。
就连屋里新娘那一桌的女娘都趴在窗子边往外看。
皇家出品,没有丑人,用风度翩翩形容李括都单调了,他身上还有一丝不羁,率性和洒脱,更沉淀一种官场浸淫多年的气质。
更遑论他还长着一张俊俏的脸。
一举一动都不自觉辐射周围,自动黏住周围已婚女士的目光、未婚女娘的心房。
且衣着精致低调,腰间别着价值不菲的玉扇,堪称场中最靓的仔。
而当时人却似乎早已习惯周围若有若无的目光,半点不受影响,该吃吃,该喝喝,每一帧都可入画,举止教养几乎刻在了骨血中。
“月苗,他是你家哪门子亲戚!”
新娘屋子中,李氏女娘生拉硬拽的将月苗拉到了窗边,指着李括给月苗看。
此时月苗手中还拿着一个啃了一半的鹅翅。
“不认识。”月苗真诚的回应。
而就在月苗出现在窗子的一瞬间,李括便似有所感,头转了过来。
瞧着人往这边看来,李氏女娘们顿时羞得脸通红,佯装梳头的佯装梳头,佯装理衣裳的佯装理衣裳。
李括看着有些愣怔的月苗,浅浅一笑。
他印象里,女娘们每次见到他这样笑都会羞红了脸逃避。
而月苗是个例外,因为月苗认出了李括。
上次在齐家药堂门口,她掀开幕篱的时候,这个人直勾勾的偷看她!
二流子!
她啪的一声,放下了窗子,引的屋中的女娘们一阵懊恼责怪。
而外面席位上的李括,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难道因为这段时间操劳小公山金矿的事情过度而变丑了?
还是她不喜欢自己这样的?
一顿饭吃完,宾主尽欢,除了李括那一桌,别的桌都陆陆续续撤退,宋伯姜也跟着亲娘先离席告辞了。
云朵朵在门口送别诸位。
宋夫人笑着将云朵朵拉到了一边:“里面那位腰中别着玉扇的公子,家中是什么营生?”
云朵朵笑:“若有合适的生意,到时候找姐姐,一起赚银子。”
宋夫人笑着点云朵朵:“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云朵朵笑着看了一眼宋四妹:“令嫒不是定过亲了?”
“就不许我给族中侄女们长眼?”
云朵朵摇了摇头,让宋夫人自己体会她的意思。
宋夫人见状啧啧两声,可惜道:“那样标志的少年郎君,早早成家也是应该的。”
送走了宋夫人,肖三嫂带着肖莲儿将云朵朵拉到了一边,直接就道:“弟妹你是知道的,我家莲儿自小娇生惯养,寻常的人家她适应不了。
且她身子羸弱,寻常人家恐也照顾不周全。
今天我瞧着里面那位公子衣着华贵,气度不凡,不知道可否请弟妹做媒牵线?”
云朵朵被震的一时失语。
肖三嫂也很无奈:“嫂子之前跟你三哥一起出门拉车,什么人没见过。这样的人,我一瞧便不是普通人。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弟妹能邀请他来参加席面,想必人品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我们家也很普通,不奢求旁的,只要能对莲儿好,让她衣食无忧,使奴唤婢的过一辈子就行。”
做高门妾被银钱娇养着,好过嫁入平常人家因为营生累半死。
她这女儿她是知道的,矫情的很。
站在肖三嫂侧后身的肖莲儿欲语还休的看着云朵朵,手中的帕子拧的皱成一团,只差把‘我愿意给他做妾’写在脸上了。
云朵朵慢慢缓了过来,却还是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她业务范围不包括给商业伙伴拉皮条。
“实不相瞒,我暂时是没资格到人家面前说这些话的。”
肖三嫂叹口气:“让弟妹见笑了。
也罢。
只是弟妹你跟人做生意认识的人多,麻烦弟妹帮着留意着,人品贵重,不磋磨人的,家中殷实便是为妾也无妨,嫂子在这多谢弟妹了。”
她身后的肖莲低头咬着唇。
她觉得云朵朵是想要将好草喂给自家的女娘,所以才不愿意帮她的。
又闲话两句,肖三嫂便带着肖莲儿告辞。
这边郭夫人的女儿还小,最大不过九岁,目光并不在李括身上。
她意在月苗。
“今日繁忙,月苗和月香帮衬了不少吧。”
总算不是看上李括的了,云朵朵笑着点头:“可不是,家中大小事都是月苗和月香帮衬我的,今儿安排她们在陪新娘子,歇歇。”
“妹妹有福气,哪像我,两个闺女一个比一个不省事。”
“她们都还小。”
“以后住在一个巷道,没事儿让孩子们一处玩玩。”
云朵朵并没有察觉到郭夫人意在月苗,笑着点头:“一定一定。”
郭夫人告辞之后,阚舅娘上前,想要替阚金花打听一下宋伯姜。
听郭夫人说,他家刚在县城买了一个铺子,爹是个银匠,家庭情况比自家或许高一点儿,也高不了多少,门当户对正合适。
岂料她刚提个话头,身边的阚金花便扭身走了。
“这孩子!”阚舅娘尴尬的笑笑,跟云朵朵随便扯了两句别的话题,便也跟着阚氏大部队离去。
相较她们心思各异,崔夫人却一心扑在宴席的美味佳肴上,吃的心满意足。
临走的时候她拉着云朵朵的手:“弟妹,回头我让家里的厨娘去你家学学做菜,可不能推辞。”
云朵朵笑着应下:“没问题。”
一一送走了宾客。
下午刘婆子带着李氏送亲的人以及其他相关人员,跟新娘新郎移步镇上的跃居堂,继续补完婚礼流程。
流水席那边也撤的差不多了,帮忙的人都在扫刷洗,都是活儿。
大概两点左右,云朵朵给李括那一桌端去了一大碗白米饭。
这才发现那一桌的气氛异常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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