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括起身自顾自的取白米饭吃饭,尤才能和伍采能像是鹌鹑一样动都不敢动,陪桌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神在李括和尤才能、伍采能之间来回逡巡。
云朵朵很担心避嫌失败,影响她借刀杀人的计划。
神庙镇杨氏,必须要除!
眼瞅着桌上四个当官的之间气氛结冰,云朵朵心有一计,开口破冰:
“敢问县令大人莅临,有何指教?”
现场静默了一瞬之后,饭桌上除了四官,两秀才,刘大材、刘虎才、李银才三个老头突然下跪。
云朵朵声音并不大,只桌上人能听清楚。
院子里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见李氏族长李银才都跪了,其余人也跟着哗啦啦跪了一地。
云朵朵:……
这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
她识相的命令膝盖弯曲。
李括拿起筷子夹菜。
任周围跪了一地的人,他也不理不睬,吃的不疾不徐,斯文好看。
院子里不明所以的人,抬头偷偷看向了桌子这边,一时也分不清是李氏族长得罪了当官的,还是刘虎才刘大材得罪了当官的。
李括吃完饭,扇子点点桌子,尤才能立马反应过来,到了一句:“起来吧。”
而后众人移步到了正堂,院子里的其余人都被赶到了院子外面。
院外众人茫然相顾不明所以。
院内,云朵朵去灶房,端了一壶上等的碧螺春,送到了坐在主位的李括手边。
茶杯入手,李括惊觉杯子手感上等,茶水入口,他便笑了:“神庙镇真是卧虎藏龙啊。”
事已至此,原本就打算上门唱黑脸鱼肉百姓强占良田的尤才能一拉伍采能,跪下:“大人,下官今日旷职事出有因。”
尤才能和伍采能都跪了,李银才这个里正也站不住了,刘虎才兄弟二人也跟着跪了。
云朵朵只能入乡随俗。
羡慕身有功名的刘源福和刘承朝。
李括点点头:“容你陈情。”
“实不相瞒,前段时间这位刘夫人找到了下官,说村中有一块三十五亩的风水宝地,聚财,想要献给下官!
下官跟伍大人到沱沱湖视差,恰好路过了刘家村,便过来看看。
未料遇到刘家正在办喜事,卑职推辞不过,被刘夫人三请四叫喊到了家中吃宴。”
云朵朵瞬间明白了尤才能和伍采能打的什么主意。
她本就要将村里的地给他们挑拣建作坊的,他们以这种方式夺去,便直接打消了今日之后,她家和当官的有交情的猜测,进而就不会影响她的宰羊计划和薅羊毛计划。
甚好。
只是……
云朵朵看着又倒了一杯茶的李括。
不忍心的微微皱眉。
这副模样落到了旁边尤才能的眼睛中,便是不愿意献地的意思。
他心中暗暗给云朵朵的演技点赞。
这么快就想通了他的用意并接戏,妙哉!
他冷脸一喝:“怎么,刘夫人打算献上宝地的话,难道是诓骗本官!”
云朵朵配合演出:“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大人你别胡扯!你这样做是侵占民田,是奸佞所为!”
“大胆!”尤才能怒喝,陡然放开了上位者不容置喙的气场,震的在场贫民下意识的颤抖。
刘虎才一把按住了云朵朵的肩膀,将云朵朵押趴在地上,并毫不犹豫的舍弃那三十五亩地:“大人所言不虚,我们正要献上村中宝地。”
不怕县官就怕现管,现在县官现管都在,那就更不能找死。
刘虎才会审时度势,聪明的很。
而主位上的李括此时看着手中的杯子,微微拧眉。
若是感觉没错,他似乎是要腹泻了。
俗话说,憋尿能行千里,腹泻寸步难行。
“既然你们是为了刘氏献聚财宝地而来,本官便不再追究。”他将杯子放下。
“诸位,我只是来抓玩忽职守的下属,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请对我的身份三缄其口,泄露者,杀无赦!”
“是!”三个老头匍匐的身姿更低了,两个秀才的腰弯的更岣嵝了。
“对外只说我家跟朵姨家有生意往来,我是应邀来吃酒的。”
“是!”
“既如此,二位大人便去丈量土地,勘测地形去吧!”
尤才能和伍采能起身离去。
“都起来吧!”李括开口,三个老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犹豫豫。
只有云朵朵起来的干脆,还拍了拍身上的灰。
见此,刘源福和刘承朝赶紧去扶三个老人。
主位上,李括憋回了一股劲之后,深吸一口气,笑着看向了云朵朵:“朵姨,可否借一步说话?”
云朵朵明白李括要面临什么,赶紧起身:“贤侄,请跟我来。”
一句贤侄,雷的刚站起来的三个老头差点趔趄摔倒。
那边云朵朵引李括出门之后便问:“是要去茅房还是去房间用恭桶。”
李括干了几年基层,对乡下各种造型简陋兼环境奇葩的茅房避之不及:“房间。”
云朵朵立马将他带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并给了他一个实木坐便凳并恭桶和足够多的毛纸:“我的房间平时没人。”
李括二话不说,接过之后关门,袁先生像是门神一样为自家小主子守门。
云朵朵礼貌的撤退。
屋中,噗噗噗一阵舒畅的泄洪之后,李括长舒一口气,手撑着下巴开始想。
既然地皮已经到手了,他明天就可以叫人来建作坊了。
赚钱的事情宜早不宜迟。
忽然,他的眸子捕捉到了一个坐在床上的人影。
只见云朵朵的床上,月苗直直的看着手撑着下巴出恭的李括。
李括看清坐在床上的身影之后,脸腾的一下从脖子红到了耳朵根。
他瞬间坐直了身子,并慌不择言:“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月苗几不可闻的皱眉并露出嫌弃的神色。
李括一抹脸:“你听我说,我不知道你在房间休息!朵姨说她的房间平时没人!我进来的急,也没想到床上有人,就,就,就……反正,这只是一个意外!”
她也是冲着娘的房间平时没人,所以才来小憩的。也没想到一个人进门就噗噗噗…,这大概真是一个意外。
月苗木着脸掀开了被子,下床,穿鞋,然后打开门,走人。
在门口守着的袁先生看着开门,关门,离去的月苗,一脸蒙:“???”
他怀疑的敲敲身后的门:“公子?”
屋中寂静无声。
袁先生推门,一只脚已经踏入了房间,却见一只鞋子从面前飞过:“滚!”
袁先生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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