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宸瀚来到阵前。
为了安全,他身上穿着全套的铠甲,戴着头盔,只露出面部。
虽然丢人,但总比马长山被人乱箭射成刺猬的好。
“叛军都听着,来此围剿你们的是当朝定远大将军马长达马将军。马将军的威名你们应该都听过,连北狄军见了他都要绕着走。只要他一声令下,就能把这里彻底踏为平地。不过马将军见你们都是活不下去的百姓被逼造反,善心大发,给你们个机会。降者不杀!给你们一炷香时间考虑,一炷香后不降,格杀勿论!”
叛军上下一片慌乱。
他们没想到躲在这里都被找到。
更没想到来的竟然是定远将军。
山头最上面的最大的屋子内。
“怎么来这么个大将军?难道不应该是青州府的兵然后再是江北总督的兵吗?为什么定远将军来了?他没事干的吗?”
叛军首领,自号混世天王的劳得彪惊怒交加。
他有自知之明。
他手下的这些乌合之众打打地方上那些比农民好不到哪去的地方军还行。
真要跟正规军对上,绝对有死无生。
而且最大的依仗地利又没了。
“天王,降了吧!”
“是啊天王,降了吧,我们打不过啊。”
“他们都说了,降者不杀,只要我们投降,肯定没事。”
“降了吧……”
不少小头目都在劝劳得彪。
劳得彪也有些意动。
他忽悠这些人造反可不是为了去死。
“哼!”
就在这时,一声冷哼压住所有声音。
屋子内顿时一片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个发出声音的年轻男子。
劳得彪也像是找到主心骨,连忙问道:“宋军师,你说咋办?”
劳得彪当初是一个地方豪强,因为得罪了官府,被其借着花石纲的名义逼得家破人亡,幸好关键时刻宋淮安出现,教劳得彪怎么杀官造反,这才保了他一命。
所以劳得彪非常信任宋淮安。
宋淮安淡淡道:“吴县县衙大小三十多个官吏的命,朝廷必须要给天下一个交代。请问天王,这个交代怎么给最好?”
劳得彪又不傻,顿时咬牙道:“自然是我的命。”
“是了。”宋淮安道:“而且马长达的弟弟就死在咱们手里,他能一个人不杀?所以我们都能降,唯独天王不行。”
劳得彪急道:“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俺去死吧?”
宋淮安道:“两个办法。”
劳得彪连忙道:“快说,要是能解决,让你做二把交椅。”
宋淮安平静道:“一是天王趁乱逃走,我们投降,顶多日后朝廷发文书通缉天王,但能保住命。”
“不行不行,这样还不如死了。”劳得彪立刻摇头。
宋淮安道:“那就用第二个办法。跟朝廷打一仗,打的朝廷疼了,不舍得再打了,就可以谈招安的事了。到时候怎么不得给天王一个巡抚的位置?”
劳得彪眼睛一亮:“好好好,这个办法好。只是对方可是定远将军啊,我们打不过啊。”
宋淮安淡淡一笑:“天王何以长大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马长达只带了三千人,其余的都是青州当地兵。只要我们防守的好,定让这位定远大将军在这里折戟沉沙。”
“好!”
劳得彪大喜过望,道:“一切都拜托军师了。若是成了,必不会忘了你。”
宋淮安道:“天王客气了。天王为了百姓不惜和朝廷作对,我们自当竭尽全力效劳。”
劳得彪道:“军师准备怎么打?”
宋淮安道:“不能打。”
当即就有人不爽道:“你说要打,现在又说不能打,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其他人都盯着宋淮安。
宋淮安道:“打是肯定要打,不打朝廷怎么舍得给高官厚禄来招降咱们?但是不能这样硬碰硬的打。咱们不是官兵的对手,这样上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劳得彪赶紧问道:“那怎么打?”
宋淮安道:“八个字,游而不战,伺机反攻。”
见众人都露出迷茫之色,宋淮安只得继续解释道:“咱们窟窿山什么最多?山窟窿。大家趁着官兵还没发现下山的通道,赶紧下山,钻进窟窿里,不和官兵正面战斗。只要不被他们抓住,这些官兵可不如咱们熟悉地形,再加上天寒地冻,耗都能耗死他们。”
“不愧是军师!”
劳得彪两个拳头一碰,道:“好,就按军师说的做。”
宋淮安道:“咱们这么多人不好行动,分开走,每位头领带一队。”
这窟窿山叛军共有两千多人,人数不多,而且乱糟糟都是乌合之众,光头领就有十好几个。
劳得彪能做老大,也是因为他手下的人最多。
自然是每个头领都带自己的人。
宋淮安又说道:“你们先走,我帮你们争取时间。”
各位首领都感激的不得了。
“军师大义,我们永不会忘。”
计议已定,各个首领立刻带人逃走。
从远处看这是个山头,但上来就会发现,山上有几个通往别处的山洞。
宋淮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乌合之众果然是乌合之众。
靠他们想改变这个世界根本不可能。
宋淮安又想起赵林练出来的那些兵。
这些人才是乱世中安身立命的根本。
也是济世安民的良方。
宋淮安不是对功名没兴趣。
只是对大启朝的功名没兴趣。
做这么一个昏庸朝廷的官有什么意思?
宋淮安带了几个人来到栅栏处。
看着下面用头盔和铠甲把自己保护的严严实实的赵宸瀚。
宋淮安露出冷笑。
镇北侯府世子。
不过如此!
还不如赵大人呢!
对了,他好像和赵大人不和。
宋淮安心中一动,派人下去和赵宸瀚交涉:“大头领要降,其他头领不同意,怕你们言而无信,降了再杀。希望你们能派人上去和各位头领谈。”
赵宸瀚大喜。
要是自己谈成了,不战而胜,也显得自己几分功劳。
于是赵宸瀚和马长达说了一声,跟着小喽啰就上山了。
“真是愚蠢到家了。”
宋淮安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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