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宸瀚在一个小木屋内见到了宋淮安。
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叛军,赵宸瀚很是傲慢道:“本官来了。劳得彪呢?”
宋淮安道:“天王正在和几位首领商议,请大人稍等片刻。来人,给大人上茶。”
一个碗沿上还有豁口的粗瓷大碗端了上来,里面半碗黑乎乎的不知道是放了茶叶还是随便在地上捡了几片草叶子泡成的水,赵宸瀚只看一眼就觉得反胃。
“不用了。”
赵宸瀚拒绝,不悦道:“本官来就是告诉你们,只要投降,以往一切事情都既往不咎。但要是顽抗到底,一个不留!”
宋淮安不动声色道:“造反的事情不追究?”
赵宸瀚道:“不追究。”
“杀吴县官吏不追究?”
“不追究。”
“那杀马长达之弟马长山呢?还不追究?”
赵宸瀚犹豫了一下,道:“不追究。”
宋淮安摇头道:“赵大人骗我。马长达这个定远大将军亲自带兵过来,就是为了给他弟弟报仇,怎么可能不追究。赵大人没有诚意,没法谈了,只能打。”
“打?”
赵宸瀚嗤笑:“就凭你们这群乌合之众,跟我们正规军打?”
宋淮安淡淡道:“能不能打得过,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但不管结果如何,赵大人想凭此捞军功的想法肯定破产了。”
宋淮安讥笑的看着赵宸瀚:“别忘了,马长山可是你害死的。”
赵宸瀚脸色大变,厉声道:“胡说八道!明明是你们勾结赵林害死的他。”
宋淮安摇头道:“我们要是能勾结到赵知府,今日就不会被你们围住了。不过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赵大人到底是劝降还是不劝降?”
赵宸瀚的脸色阴晴不定。
宋淮安的话吓到了他。
他怎么知道因为自己的错误情报导致马长山被乱箭射死?
不,肯定他瞎编的。
除了自己的暗卫,以及马长山的几个亲兵,没人知道情报是自己提供的。
而那几个亲兵早就被安慰清理掉了。
赵宸瀚的勇气又回来了,挺直身体,道:“自然是劝降。说吧,要什么条件才愿投降?”
宋淮安道:“马长达亲口许诺不追究马长山的死。”
赵宸瀚摇头道:“不可能。马将军亲自向陛下请命过来,就是为了给马二哥报仇。不过冤有头债有主,仇人就一个,是劳得彪。只要你们杀了劳得彪,马将军自然不会追究你们。”
宋淮安犹豫片刻,道:“这个我得和诸位头领商量一下。赵大人请稍等片刻。”
“好!”
见宋淮安被自己说动,赵宸瀚非常高兴,看他也顺眼了,道:“如果能办成此事,不仅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本官还能给马将军进言,让你参军入伍,如何?”
宋淮安笑了笑没说话,带着人离开。
赵宸瀚肚子留下,看了眼那碗茶,还是倒胃口,只能干坐着。
就这么坐了足足半个时辰,还是没有动静,赵宸瀚急了,喝道:“人呢?来人!”
没有任何回应。
赵宸瀚气得一脚把门踹开,冲出去才发现周围安安静静,也空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有。
“坏了!”
赵宸瀚心中一惊,连忙冲进最中间的房间里,发现这里也是空无一人,而且东西都东倒西歪,非常杂乱,明显是走的匆忙。
“中计了!”
赵宸瀚大怒。
对方骗他上来不过是拖延时间。
根本就不打算投降。
“该死的东西,别让我抓到你,否则一定杀你全家!”
赵宸瀚气冲冲跑回去公诉马长达,羞愧道:“是我轻敌了,给了他们机会,请将军责罚。”
马长达坐在马上脸色不变,道:“不过几个叛军,能跑到哪去,再搜就是了。经此一事,你也该明白打仗没那么简单。”
赵宸瀚道:“将军教训的是。”
赵宸瀚想了想,道:“他们能在大军眼皮子底下逃走,肯定有地道,只要找到地道就能找到他们的踪迹。”
马长达点头道:“对。来人,搜。”
几十个斥候立刻把叛军的老窝搜了一遍。
很快有斥候来报告:“将军,那边有地道,有弟兄追下去了。”
“嗯。”
马长达点了点头。
赵宸瀚建议道:“将军,我们也去追吧。”
马长达坐在马上不动,道:“不着急,等查探清楚再说。为将者,当掌控全局,不能着急。”
赵宸瀚连忙道:“多谢将军指点。”
马长达笑道:“这些岳父大人也会教你,我不过是提前告诉你。”
这就是有背景的好处。
换成别人,想学到这些得从拼命中得到教训。
……
“这青州虽然先后经历过水灾和叛乱,但老百姓看起来竟然比别处还有精神。”
李兴业和傅承望步行出行,微服私访,看了青州府城内的百姓面貌,都略微惊讶。
按照他们的经验,任何一个地方的百姓,在经历了灾难后想有个笑脸都难。
而这里的人明明过得很穷,却不像别处一样麻木,非常有精神,似乎生活很有盼头的样子。
这就让他们奇怪了。
傅承望干脆拦住一个老者问道:“老人家,我看很多人衣着破旧,生活不是很好,但为何都满脸笑容非常高兴的样子呢?”
老者看傅承望的穿着就知道这是位大人物,连忙诚惶诚恐道:“先生有所不知,我们穿的破旧是因为我们现在穷,但将来就不一定穷了,生活有盼头,所以高兴。”
“为什么这么说?莫非是发财了?”傅承望道。
老者笑道:“哪里是发财了,只是不受盘剥了。”
傅承望不解。
老者见状继续解释:“自从赵知府来了后,公开宣布除了朝廷规定的赋税,任何衙门不得多征收一个铜板。谁敢多收,我们就可以将其扭送到府衙,赵知府亲自处理。”
“这样一来,我们需要缴纳的钱粮就少了很多,虽然日子还很难,但起码能活下去了,不值得高兴吗?”
傅承望身体一震。
他觉得不可思议。
仅仅是因为按照朝廷的规定征收赋税,不许各个衙门私下多收,就能让老百姓活下去。
平时老百姓过得什么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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