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皎站起身,却立在大殿之上,垂首道:“君上,臣等会儿有事启奏。”

    赢厉墨如深渊的长眸微皱,“陈客卿所奏何事?”

    陈玉皎抬眸看了眼第二层高台处的赢长屹。

    赢长屹沉和的目光落下来,一如既往带着安抚,与毫不掩饰的维护。

    不等她开口,他便主动起身要起来。

    可这个时候,久违上朝的太仆李清随忽然走到殿中央,大声道:

    “君上,臣有更为重要之国事奏!

    南楚国十皇子近日访秦,携奇珍异宝就在殿外等候。”

    七国之间的邦交,向来放在第一位,为朝堂重中之重。

    赢厉讳莫如深的目光扫了眼赢长屹,又扫了陈玉皎一眼,似是看透什么,眉梢微微有所跳动。

    他低沉的嗓音扬出:“宣。”

    景由厚便携一众宫人从外走进来,他穿着金色的锦衣,大腹便便,人高马大,显得愈加庸俗而扎眼。

    在他身后的人抬着几十个大箱子,里面全是难得一见的珍宝。

    李清随看到时,谨慎的眸底掠起一抹满意。

    十皇子出手十分阔绰大方,这也算是陈玉皎的福气。

    如今朝堂还内忧外患,诸多事宜未曾解决,十皇子这么一开口,陈玉皎,毫无退路!

    他已经在想,待陈玉皎嫁入南楚国后,要做点什么事情让屹儿开心,怎么给屹儿择妻呢。

    而景由厚进来后,目光第一时间在朝堂上搜寻,看到陈玉皎后,眸色都明显亮了亮。

    不过那位赢帝的威压太甚,朝堂规矩不可乱。景由厚也不得不收回视线,行礼:

    “南楚十皇子参见赢帝,早已久仰赢帝威名,今日一见果然令人折服。

    这二十箱奇珍异宝,是南楚国的心意,望南楚华秦,永世交好!”

    赢帝目光寡冷,只是略微一扫,并未将那些物品放在眼中。

    他要的从来不是几箱物品,而是整个天下!

    景由厚没心思弯弯绕绕,不等赢帝开口,又迫不及待地道:“赢帝,今日我来,还有一事要向赢帝请旨……”

    可他话还没说完、

    朝堂之上的战寒征冷峻的容色一凛,欲迈步出去。

    甘老奉常神色也变了变,准备躬身出去。

    但、在那一刻、

    坐于副台处的赢长屹忽然起身,率先打断景由厚的话:“十皇子,赢某亦有一桩关于赢氏皇族的重事要奏。”

    他步步从高台之上走下来,向来稳重沉和的身躯竟弥漫出一股少有的威压,与赢氏皇族的气场。

    景由厚看他一眼,眉心微皱。

    据传这个大皇子长屹君对朝堂丝毫不感兴趣,他要禀告的大事,恐怕是华秦出了什么天大的事!

    华秦能出什么大事呢?

    他来得这么巧,竟然能听到华秦的大事?

    景由厚立即道:“好,那你先说。”

    李清随并不知道昨日陈玉皎见过赢长屹,那件事被彻彻底底瞒了下来。

    他亦很少见自己这个外甥在朝堂上发言,明明仁政爱民,偏偏不争不抢。

    今日总算要支棱起来?总算也知道插手朝政了?

    李清随心中甚是欣慰,亦道:“长屹君,有何事你尽可直言!”

    他们这些南楚国的党派都在,会无条件的拥护他!

    而战寒征长眉皱了皱,神色间升腾起一抹凝重。

    难道、长屹君要提之事,与他相同?

    但长屹君若真有娶陈玉皎之意,怎会拖到今日才开口?

    满朝文武心底也十分疑惑,这个向来不在朝堂上发言的长屹君,会说出什么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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