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赢长屹从高台之上走下来,走至陈玉皎身边。

    他尊贵高大的银白色身形如同一棵参天玉树,伫立在她跟前,看她的目光异常温和,带着长兄般的安抚。

    尔后,无需陈玉皎开口,他与她并肩而立,转身面向高台,行礼道:

    “君上,赢氏族裔赢长屹,与陈家之女陈玉皎两情相悦,欲择日完婚。

    长屹以名下百里封地,恳请君上圣旨赐婚!”

    若得圣旨赐婚,不论是谁反对,即便是他的母妃,乃至整个赢氏宗族,日后皆不能欺辱于她。

    赢长屹,将事情考虑得十分周到。

    而他此言一出,满朝堂瞬间炸开锅。

    景由厚一脸惊诧:???

    “你说什么?长屹君你再说一遍!你是要和本皇子抢女人?”

    李清随:???

    他的好外甥说什么?求赐婚陈玉皎?还要以名下所有封地!

    百里封地,那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土壤疆域。这是疯了吗!

    “长屹君,你简直是在胡言乱语!婚姻之事媒妁之言,你可有与你母妃、与你家人商量过?”

    “人生之大事,容不得你如此草率胡来!”

    所有赢氏宗室等更是大怒:“这怎么可以!”

    “长屹君,你是皇家血脉,是赢氏尊贵后裔,怎可娶陈玉皎?”

    “陈玉皎她和离过,她万万配不上你!”

    赢修堂清贵的眉亦皱起,看赢长屹这个大堂兄的目光,亦带起几分高贵的不悦:“长屹君,别什么女人都要!勿坏了我赢氏族裔之身份!”

    赢太傅最为勃然大怒:“老夫第一个不同意!

    长屹君,本太傅好歹也是你的公伯,掌整个赢姓宗室!

    赢姓之人成婚,都有规典制度,你怎可娶陈玉皎这等女人!你这是在给整个赢姓蒙羞!”

    所有赢姓宗室个个反对,人人斥责。

    满朝堂之上,反对之声如风起云涌,海啸翻腾。

    甚至有人盯着陈玉皎斥骂:“陈玉皎,你简直不要脸!竟然胆敢私下纠缠勾引尊贵的长屹君!你到底是何身份,心底有没有数!”

    陈玉皎早已料到会是这般景象,神色一如既往平和。

    她准备说话,可赢长屹已将她护于身后,转身面向满朝文武,他的气场难得强大冷然,仿佛能震慑一切。

    “诸位慎言!非玉皎纠缠于我,是我赢长屹朝思暮想、纠缠于她!

    即便她已为人妻,赢某亦未罢休,纠缠她整整七年之久!”

    “且、玉皎绝非你等口中无能之人。

    她是德高望重、气节高尚的陈老太傅之后。她勇敲天听鼓,设婚衙,开宁世堂,立烽医火,名扬天下。”

    说到此处,他微微转身,目光深沉地落在陈玉皎身上,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

    明明满朝堂喧嚣混乱,他眼中却仅剩她一人。

    “在你们眼中,她或许微不足道。

    但在我眼中,她如天上皎月,独一无二,世间万物无所能及。”

    他的声音低沉而尊贵,毫不掩饰地宣誓对她的宠溺、维护。

    陈玉皎看着赢长屹那双眼睛,心脏微微滞了滞。

    在那么一刻,她几乎都要怀疑他并不是演戏,而是心底深处的真话。

    只是在她准备探寻之际,赢长屹已面朝君上,一掀锦袍当众跪下,是从未有过的隆重、郑重:

    “长屹今生非玉皎不娶,得之吾幸,失之吾命。

    君上,长兄从未有求于你,唯有此事,望君上成全!”

    明明跪着,但他尊贵的身形是不容抗拒的坚定,庄肃。

    陈玉皎看大师兄为她说到了如此地步,亦当众跪下,与赢长屹并肩而跪,声音坚凌道:

    “臣亦恳请君上赐婚!望君上成全!”

    两人跪在一起,皆是白色锦衣,气质相得益彰,看起来宛若画卷中人,天作之合。

    高台之上,赢厉居高临下俯瞰朝堂,那帝冕之下的眉梢似乎在隐隐跳动。

    但有冕珠遮挡,无人能看出他的真实情绪。

    南楚十皇子景由厚还在骂:“赢长屹,你太过分了!你还算是我表哥吗?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他对高台道:“赢帝,我今日来要提之事,也是要求娶你们的玉华公主!

    南楚华秦联姻,两国的大喜事!你不能将她嫁给赢长屹,只能让她嫁给本皇子!”

    两个男人,同时求娶……

    忽然,赢帝那抹身形站了起来,巍立高台之巅,至高无上,“陈客卿,你随朕来龙台后殿!”

    伴随低沉而威压的命令声落地,那一袭龙袍已消失在高台之上,只留下一抹强大威压的帝王之气,弥漫在整个朝堂大殿。

    陈玉皎微微蹙了蹙眉,这个时候单独去龙台后殿?似有不妥。

    还是赢长屹率先起身,他那隽白如玉的大手隔着锦袖温柔地将她扶起,同时,一块珍贵的令牌悄然落入了她的掌心。

    那是一块由上等和田玉精心雕琢而成的龙形令牌,是每个皇室皇子的贴身之物,死后随葬,永不离身!

    赢长屹沉声安抚她:“有此玉牌,君上不会为难你。”

    他的每一个字都稳重有力,让人不由自主感到安心。

    “好。”陈玉皎应下,迈步从侧边的通道,朝着龙台后殿走去。

    她一走,文武百官瞬间涌上,顷刻间就将赢长屹团团包围。

    尤其是太仆李清随,苦口婆心地再三劝说:“屹儿你不能情感用事!你是想活活气死你母亲吗!”

    他们对尊贵不染尘埃的屹儿寄予厚望,他怎可以娶陈玉皎那等女人!

    妹妹媚儿听了,也真的会气得活生生吐血!

    而赢姓宗室等人更是坚决不同意。

    赢太傅道:“你是我们赢氏长公子,应该为赢氏一族声誉着想!

    你做出这等决定,是让整个赢氏在天下人面前丢脸!”

    “和离过的女子,坚决不能上我们赢氏族谱!否则赢氏的列祖列宗都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陈玉皎身后尽是那些话,她知道大师兄会全数处理妥当,无需她忧虑。

    只是……

    看着走在前方的那抹身影,她敛了敛眸。

    赢帝似乎也动了怒?

    也对,赢帝与赢长屹虽同父异母,但感情十分深厚。

    赢帝甚至十分敬重赢长屹,无所不应。

    在整个赢氏人眼里,赢长屹都是尊贵无暇、不染世俗之存在。

    她这样的名声想嫁给赢长屹……

    恐怕赢厉作为赢长屹的亲人,亦不会同意。

    当陈玉皎步入龙台后殿,那抹高大的帝王身姿终于停顿了脚步。

    他缓缓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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