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乌龟?”

    苍梧厌挑了下眉。

    邬映月老实巴交:“我只会画这个。”

    苍梧厌:“”

    算了。

    画得还挺好看的。

    苍梧厌照了又照,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

    “那我留着了。”

    “就当是师妹送我的礼物。”

    不走寻常路的回答让少女一怔。

    “我会好好珍惜的。”

    稀薄的日光透过细密的枝叶,洋洋洒洒地落到两人发顶。

    青年跪坐在她身侧,勾唇一笑,邪魅昳丽的面容蒙上一层淡淡的光。

    邬映月回过神,眉头皱紧:“不许。”

    苍梧厌哼了一声,站起来,拍掉长发间沾上的落叶,笑道:“这可容不得你。”

    “怎么,有胆子标记,没胆子承认?”

    “师妹,不带这么玩的。”

    邬映月也没有写计划的心情了。

    她飞快的收起纸笔,从底下蹿了起来,伸手要去擦。

    “被别人看见会很丢脸的。”

    苍梧厌躲开她的手:“那也是我的事。”

    他生得好看,纵然脸上被画了只乌龟,也仍然不受影响。

    可邬映月看着那滑稽的小乌龟,心中莫名有种画作被公之于众的羞耻感。

    她几番争夺,见久攻不下,抬手就要掐诀给他施个清洁术。

    然而灵力还没运转,青年抬手,封住她的灵脉。

    树下凉风习习。

    苍梧厌将她定在原处,双手环胸,弯腰对上她的视线。

    “师妹,偷偷用法诀可是不乖的行为。”

    邬映月皱眉:“不要用乖不乖这种词来形容我。”

    “不喜欢。”

    苍梧厌托着下巴,深思道:“那换一个?”

    “偷偷用法诀,是对师兄不公平的行为?”

    “这样可以吗?”

    少女心虚的别开视线:“我还没用呢。”

    “而且,那是我画得,我擦掉怎么了?”

    苍梧厌眸光潋滟,笑容微敛,正色道:“这是我的脸,我说不许擦,就不许擦,除非”

    邬映月的视线悄悄转了回来:“除非什么?”

    “除非,你也让我画一下。”他爽快道。

    邬映月:“”

    这算什么条件!

    邬映月咬紧牙关,打算宁死不从。

    “不愿意吗?”

    青年凑近,带着微微些许香气喷在她脸上。

    放大的俊脸近在咫尺。

    邬映月有些不适地眨眨眼:“你离我远一点。”

    “什么嘛,竟然嫌弃我”

    苍梧厌嘀咕完,想要解开少女身上的定身咒。

    然而刚抬手,忽然有柄长剑破风而来。

    其气息冷寒,剑光微闪,透着让人心畏的杀气。

    “啧。”

    眼看着长剑就要刺中男子,他冷下脸,一手将被定住的少女揽入怀中,一手抬起,攥住了杀气凛凛的冷银剑尖。

    “喂,没礼貌的小鬼。”

    “没人告诉你,打断别人聊天,是件很没礼貌的事情吗?”

    树影处,光线微暗。

    青年冷然开口,昔日玩世不恭的眸中淡漠狠厉,如同隐在暗处阴沉无声的毒蛇,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几米外,躲在少年身后的女子莫名哆嗦一下。

    “师兄,那个人给我的感觉好危险。”

    “我们离他远点,不过去了好不好?”

    身上的裙子还没干透,正滴答滴答地淌着水。

    邵清芜声线发抖,语气中都透着害怕。

    然而前面的谢寻舟置若罔闻,他狠狠的盯着青年攥着长剑的手,眉心一凛,厉声道:“放开她!”

    放开谁?

    邵清芜听着他的话,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眼。

    她都是说了很害怕了。

    为什么他还要管。

    就为了救邬映月?

    邵清芜心中升起一抹古怪,她仰起头,苍白精致的脸上浮出些许可怜。

    “师兄”

    谢寻舟回头。

    只见少女洁白的贝齿咬着粉唇,眼尾下垂,澄澈眼眸中透着几分哀求。

    “不要过去。”

    “求你。”

    谢寻舟心中一凛:“可映月在他身边。”

    “阿芜,我知道你对映月有些偏见,但她曾经终究是我的师妹,我不能弃她于不顾。”

    少年的话掷地有声。

    远处,邬映月难得没有挣脱苍梧厌的怀抱。

    这个时候又知道不能弃她于不顾了?

    邬映月翻了个白眼:“他真的有病。”

    苍梧厌认真附和:“我也觉得。”

    邬映月冷哼一声,凉凉道:“别急着附和,我觉得你也有。”

    “为什么?”苍梧厌眨眨眼。

    邬映月道:“你要没病,就不会抱着我。”

    苍梧厌的眼神一下变得无辜:“师妹为何这般曲解我?”

    “为兄分别是想保护你。”

    “若是我没将你揽进怀里,这剑伤到你了怎么办?”

    邬映月哼哼一声:“是吗?”

    “我怎么觉得这剑是奔着你来的?”

    苍梧厌眼尾微垂,眼底淌过几分委屈:“师妹,那湖中的水都没有你的话冰冷。”

    “而且,我的手都流血了。”

    邬映月:“怎么可能,刚刚还没有流血——”

    她转过头,顺势一瞥,后半句话瞬间哽在喉间。

    只见长剑攻势不减,冷寒气息裹挟着杀气不断往外溢。

    青年修长的手指紧紧攥着剑身,不让它前进半分,而昔日干净分明的指节,早被剑气划破,不断往外渗血。

    暗红色的血液顺着长剑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渗入泥土,最后化为暗沉一片。

    邬映月眸光一沉,挣脱苍梧厌的怀抱,打落他手中长剑,然后抬脚一踢,将那柄长剑踹了回去!

    长剑划破疾风,奔着少年的眉心呼啸而去。

    剑至之时,一抹火光悄然而至,在少年眼前炸开。

    危险逼近,少年急忙攥住长剑,拉着邵清芜飞快躲开。

    可少年躲得再快,火舌还是舔舐到了他的脸。

    身后的邵清芜躲闪不及,也被烧了几缕长发。

    焦糊的气味在空中弥漫开来。

    邵清芜嗅着味道不对,慌乱地抓过头发一看。

    发尾被烧得卷曲焦黑,她浑身一震,尖叫出声:“我的头发!”

    “师兄,师兄,她烧掉了我的头发!”

    少女几乎是哭出声。

    谢寻舟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痛意  ,复杂地看了眼邵清芜。

    随即抬头,目光晦暗地对上黄衫少女的冷然目光。

    “映月,你”

    “我分明是要救你。”

    “为什么你要反过来伤我?”

    少女着一身浅杏黄长裙,秋风习习,卷起了她发间的飘带。

    她双手环胸,目光冷傲:“谁需要你救我了?”

    “倒是你,不分青红皂白,自以为是地伤了我师兄。”

    “你,不该道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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