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寡妇呼出一口郁气,正准备开口说话,躲在旁边的皮蛋就开口了。

    “它下午抢我的糖果,噎死了。”

    江嫦嘴角抽抽,你们家的动物死得真是千奇百怪。

    皮蛋不用人问,就把下午的事儿倒豆子一样地讲了出来。

    最后总结道:

    “额滴娘说了,如果额奶不骗额滴糖吃,鸡就不会抢额滴糖果,如果鸡不抢额滴糖果,额就不会去追,额不追它,它就不会被额掐住了脖子,额不掐住脖子,它就不会噎死。。。”

    老寡妇气恼地打断他道:“你就说奶给没给你吃大肥肉!吃的是不是最大的!”

    皮蛋咂吧一下嘴,想着比大拇指还大的一块肥肉,确实比其他的碎肉要大,吸了吸鼻涕,不情愿地点头。

    秦老婆子听完孙子的回答,一脸得意。

    “你仔细想想,奶什么时候骗过你。”

    皮蛋想了半天,摇了摇小脑袋。

    江嫦看他“一副聪明人太多了,我必须给笨蛋争口气”的模样,低低地笑出了声音。

    旁边的谢元青余光瞥她紧抿的嘴,也勾唇笑了。

    江嫦揉了揉皮蛋耷拉着的小脑袋语重心长道:

    “这件事告诉我们,一定要留意突然对你好的人!”

    皮蛋似懂非懂地点头。

    老寡妇把公鸡举在手电筒的光里,殷切道:

    “妮子,这鸡是下午刚死,还新鲜着呢。”

    江嫦嘴角抽抽,盯着老太太手里推销的鸡,想到了之前在她家买鸡的事儿。

    “你家的这只大公鸡比过年的猪还难抓,就这么死了?”

    老太太也是一脸心疼,这可是才长了一年多的大公鸡,再养养,还能长几斤肉的。

    她扭头对着点着煤油灯昏暗的屋子冷哼一声,扯着嗓子意有所指道:

    “这年头哦,手里不抓把糠,鸡都懒得搭理你。我自己养的鸡,噎死了我高兴!”

    她说完后,转头又对着江嫦笑的谄媚,压低声音道:

    “妮子,这鸡有四斤多重咧,给额五块怎么样?”

    江嫦:好好好,是我低估了人间的慷慨。

    江嫦和谢元青提着一只鸡往家里走。

    回家后,谢元青又在江嫦的指挥下,烫鸡毛,拔鸡毛,洗鸡内脏。

    折腾了好大一会儿,才算把鸡处理干净了。

    谢元青把鸡肉放在院子里放排骨的大缸里,盖上盖子,又压上石头。

    “晚上没人来偷吗?”

    江嫦踢了踢两个圆滚滚的狗崽,它们奶凶奶凶地“嗷嗷嗷嗷嗷!”

    谢元青有些无语。

    他还是相信村里人淳朴吧。

    江嫦洗完脸,感觉自己冰凉的脚,微微叹口气,就看谢元青端着一盆水进来。

    他把水放地上后,顺手用手试了试水温,对江嫦道:

    “水温刚刚好,折腾一天,泡脚睡觉!”

    他动作和语言都很自然,仿佛两人真的是相处了十多年的夫妻。

    江嫦望着地上的洗脚水,心中说不感动是假的,这个人长在她的心窝上,说话做事儿也是如沐春风。

    身份好,钱多,还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爹,怎么看都应该是让人心动的。

    江嫦感觉着脚底的寒气一阵一阵往上冒:算了,天气太冷,心里的小鹿也懒得撞了。

    “哎呦~”江嫦刚自我安慰完,肚子就被撞了一下。

    正在伏案写东西的谢元青起身有些急,身后的凳子’哐当‘一下倒在地上。

    他大步走向江嫦,“怎么了?”

    江嫦指着自己的肚子,“踢我了。”

    谢元青盯着江嫦的肚子,眼神里带着一丝懵懂和好奇。

    然后就看见穿着薄袄的肚子鼓出了一小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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