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临天微微压眉,一丝不悦闪过眼底,凝眸看向说话之人,就这般盯着他看了三息。
直到看得那人目光闪躲,不敢直视方才收回。
一挑剑眉,出声讥讽。
“怂货。”
那人心虚,举着长剑,咬牙切齿,最终愣是一个字没吐出来了。
不可否认,他确实怂了。
或者从知道他是剑临天的时候,他就已经怂了。
旁边几人见自家师兄吃亏,亦不做声,纷纷低下了头,挪开目光,手中剑锋芒尽收。
唯有周长寿一脸沉思,脑海里开始脑补,这剑临天,找小先生,到底是要干嘛?
砸场子倒是不像。
难道真是为了林霜儿而来?
先生,林霜儿,剑临天,两男一女,啧啧,想想都刺激。
他可以肯定,这里边一定有事。
见周长寿在发呆,一脸痴态,剑临天唤了一声。
“嘿!!”
周长寿懵懂回神,诧异的看向对方。
“嗯?”
剑临天有些不耐烦道:
“怎么还不去?”
周长寿怔了怔,问了一句。
“你和先生认识”
剑临天凝眸,眼中寒光错落,一歪脑袋,不言不语,如法炮制,就这么盯着周长寿看。
看得周长寿那是一个毛骨悚然。
挪开目光,对着身侧一人小声道:
“你去跟先生说,就说剑临天找他,这会先生应该在河边钓鱼,看看先生怎么说。”
那人点头应下,侧目瞥了剑临天一眼,方才转身,走入山门,唤出长剑一柄,朝轻舟峰下的河岸而去。
周长寿看向剑临天,说道:
“剑道友,稍待,得先生点头了,才能让你进去。”
剑临天微微拧眉,这一声剑道友,多少有些怪,他很反感,可是,人家叫的似乎也并无错,谁让自己偏偏就姓了剑呢。
回道:“理解。”
而后往旁边走去。
人群自觉避让。
直到来到山门前那长长队伍的另一边,方才止步,双手环抱于胸前,安静的站着。
见周长寿还看着自己,伸出一只手,比出一个请的姿势,平静道:
“不用管我,忙你的。”
周长寿讪讪笑笑。
“好。”
而后面带狐疑,回到了自己的长桌前,还不玩了下意识挠了挠头,嘀咕一句。
“奇奇怪怪,这天才果然都没一个正常的人。”
剑临天给他的感觉,高傲,很冷,一副生人勿近之态。
但是却倒是也非那种恃才而傲,蛮不讲理,斜眼看人的人。
带着困惑和诧异,不时偷偷的观察着对方,又一边恢复着秩序。
“都别看了,保持安静,排好队。”
“下一个?”
人群懵懂,重新归位,自觉排队。
时常看向剑灵天,这个黄衣少年郎,多有探讨,却都是超小声。
传说中的人,走进了现实,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总归是新奇的。
落仙剑院几名剑客,也收起了长剑,回到了山门前,依靠着石门,环抱长剑,时刻警惕的打量着剑临天。
短暂的小插曲,并未影响招收弟子的正常运转。
三条长队,三张长桌,重新营业。
一个一个的修士上前,或被拒绝,遗憾而归,或被选中,欢呼雀跃。
当然,这被选中之人,自是凤毛麟角。
毕竟如今的落仙剑院,地盘全丢,宗门之中可没有固定的收入来源。
也不像上三宗一样,背靠一个仙朝,年年纳贡纳粮。
招一个弟子进来,那就是一张嘴,也是一份负担。
而锅就那么大,不是天资出众者,自然是宁可弃之,自不留之。
虽然账上还有许轻舟赠予的巨款,但是总也有用完的那一天不是。
这不。
最近这萧启可一直在为此事发愁呢。
每天盯着那如流水一般的账单,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搞钱,必须搞钱,不然宗门还得散。
好不容易宗门有了崛起的契机,他绝对不可能轻易放过的。
另一边。
灵河畔,许轻舟日常钓鱼,手里还捧着一本精神食粮,一边钓鱼,一边看。
若是离得近一点,还能看清书封上写着的三个大字。
是曰:红楼梦。
没办法,好看的书都看得差不多了,也看起了这晦涩难懂的红楼了。
还别说,这林黛玉和自己还真有些像,都是跟女人打交道。
不过他柔柔弱弱的模样,倒是很难让自己有带入感。
须时,那名弟子到来,先是远远落地,而是小跑而来。
“先生。”
许轻舟目不斜视,注意力依旧落在这书中的字里行间,柔声问道:
“慌慌张张,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那弟子平缓思绪,将身体站的笔直,对着许轻舟拱手一辑,慢慢说道:
“山门外,极道宗弟子剑临天,说要求见先生。”
许轻舟怔了怔,眉梢间距缩小,注意力从书中收回,想了想,眼中带着一丝狐疑。
“剑临天?”
“正是。”
剑临天,在许轻舟的深层记忆中,确实存在。
当初林霜儿是第一个让自己解相思之忧的,后来又触发了天使投资。
所以关于林霜儿之忧,他记忆向来深刻。
而剑临天便是当初那一忧的男主角。
一个少年,寻道而去的少年,后来加入了极道宗。
如此想来,嗯,就应该是这个黄州的第一宗门极道宗了。
当然,他对于他的认知,也就仅此而已。
剑临天,林霜儿的青梅竹马,寻觅长生,离开凡州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至于那些关于剑临天的谣言,他还真不知道,也没听人说起过。
不过他为何找自己呢?
他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林霜儿了。
回忆闪过脑海,他再次重温了当初为林霜儿解忧时说过的话。
无非就是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啊。
既然爱为何不辞而别啊。
既然爱为何杳无音讯啊等等等诸如此类的心灵鸡汤。
现在想想,当初确实是有些草率了。
毕竟凡州之地,可出不可回不是。
如今他又找上了门来,那这事基本是八九不离十了。
那弟子见许轻舟许久不曾回话,说道:
“先生,见不见,若是不见,我去把人轰走。”
尊敬的措辞中,语气里能听出一些怨气。
扭头看向来人,抿唇问道:“怎么,你们跟他打起来了?”
来人如实回道:
“那倒是没有,不过这小子很傲,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您不知道,他”
他将山门处的事情娓娓道来。
话语中对于剑临天的不满一览无余,怨恨很重。
故此吐槽,愤愤不平。
许轻舟自始至终认真的聆听,真假他并不在意,自己有眼,自会自己去看,自己去辩不是。
只是人在发泄,他也懒得打断。
待那人说完,他也只是笑笑,平心静气的说道:
“他想见,就让他来吧。”
“先生和他认识”
\"算是老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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