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的弟子,在得到许轻舟的允许后离去,一步三回首,眼底大半狐疑。
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心头闪过。
“老乡?小先生也是从凡州的来的,”
“不不不,怎么可能,凡州来的,怎么可能有这么大能耐。”
自我否定,御剑而去。
倒是也不怪此人会做此想,虽然许轻舟入落仙剑院已然一年之久,江湖上也尽是他的传说。
然,那些总归是谣言,关于他的身世更是捕风捉影,大多都是世人自行脑补的罢了。
事情的真相如何,没人知道。
许轻舟自己未曾提及,那些知道的也没有往外说。
片刻后。
此人回到山门前,虽然往日繁忙依旧,可是总归剑临天的到来,让一切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剑临天在等,这些人又何尝不在等。
等着看,先生会不会见这少年,他们之间又会发生一段怎么样的故事。
是本就认识,还是也是为求先生而来。
又或者,真如他们所猜测的一般,乃是情敌。
见那弟子到来,剑临天剑眉轻抬,目光如凌冽的剑芒落向对方。
那弟子并未卖关子,而是对着剑临天微微拱手,有些不情愿的说道:
“先生说了,你若想见,那便进去吧。”
一言既出,四野安静,屏气凝神。
剑临天微微挑眉,迈开步子,向前走去,行至此人身侧,顿步,道:
“带路。”
那弟子往身侧一站,让出了入山门的位置,伸手指向七座高峰中相对最小一座山峰,说道:
“自己去,顺着灵河往上走,小剑峰下,见钓鱼者,便是先生了。”
剑临天拧眉,神色复杂。
剑修指路为何意,自然是不愿带路咯。
明显对自己有抵触,心想自己也没怎么找他,这落仙剑院怎么这么大的戾气。
至少在极道宗也好,还是仙音阁也罢,他未曾这般碰过壁。
与那些弟子的前呼后拥不同,落仙剑院的弟子,好像也都很傲气。
不知这份底气从何而来,明明不过是一个落寞的宗门而已。
他未再多想,轻轻摇头,踏空而起,惊空而行,朝着那小剑峰下遁去。
人方走,山门前就如同下课铃声响起一般,开始喧闹了起来,望着那剑临天的背影,彼此之间,小声交流,低声探讨。
“还真见了。”
“我就说了,这里边有事。”
“你说,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打肯定不能打啊,这是落仙剑院,剑临天在牛,还敢在这里动手不成。”
“英雄所见略同。”
周长寿拽过一旁的师弟,叮嘱道:“来,你顶我一会。”
“好的,周师兄。”
随后对着那名去禀报的弟子招了招手。
“过来。”
那弟子闻声而来,被周长寿勾住肩膀,往山门处而去,像是特意避开人群一般。
其余弟子见此,也下意识凑了过来。
周长寿视线扫视四周,确认一番,小声问道:
“什么情况,讲讲?”
“对啊,快说快说。”
那弟子撇了撇嘴,道:“什么什么情况?”
周长寿用手肘捅了对方的肚子一下。
“装,我问你,你怎么跟先生说的,先生怎么会见他呢?”
看着四周师兄弟们眼中那浓浓的八卦之意,那弟子也不藏着掖着,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小声告诉了众人。
而后带着和周围几人同样的懵懂和茫然道: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我问先生,和剑临天认识吗?先生说是老乡。”
周围几人神色精彩。
周长寿更是一头雾水,诧异道:
“老乡,什么老乡,剑临天不是凡州来的吗?”
说话间,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珠瞪起,不可思议的继续道:
“嘶——难道先生也是凡州来的?”
其余几人眼中波光浮动,却又满是质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是,你说先生从天上来,我信,你说从凡州来,我打死都不信。”
“对对对,凡州来的,能拿出那么多的天级和仙级功法,闹呢。”
“就是就是”
凡州,在黄州之人的固有认知中,那就是一片不毛之地。
那里灵气稀薄,法则不全,修行最多不过元婴之境。
那样的地方,传承多有断层,你若是说那里出几个天才尚且是有可能的。
但是出一位先生,他们是打死都不信的。
先生那样的手段,那样的手笔,能自凡州来,简直胡扯。
至少,藏书阁那些连黄州都没有的天诀和仙诀,便就说不清楚,也说不通不是。
这也是为何他们方才初闻,却就纷纷否认的最主要原因。
除了周长寿。
此刻他正摸着下巴,凝眸沉思,他觉得先生是不会骗人的,此事定有蹊跷。
林霜儿,剑临天,小先生,三人还真可能都来自凡州。
若是如此,那凡州绝对不简单,至少不会像他们传闻中听到的那般不堪就对了。
“周师兄,你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
“周师兄,你跟先生关系好,你说,先生怎么可能来自凡州。”
周长寿无语,翻了翻白眼,心中暗暗吐槽。
你们也太看得起我了,熟个屁啊。
但是明面上,他还是沉声道:
“这事的真假,还得去问小师叔啊。”
“”
另一边。
许轻舟依旧稳坐钓鱼台,一手独撑杆,一手捧红楼。
不时起风,替他翻书,一页又一页。
清风不识字,故此在打工,给许轻舟打苦工。
不好好读书,就得打螺丝
剑临天御空而行,见小剑峰下,一抹白衣独坐此间,细细一看,少年郎,钓鱼人,手里捧书,看书人。
无需多想,想来这便就是那小先生了。
钓鱼的,他见过很多,可是能在灵江上钓鱼的,他这辈子也就见过两人。
一个是黄州第一疯,当初入黄州,路过黄灵岛时,在望西峰上匆匆见了一眼。
还有一个,便是眼前的少年了。
落仙剑院的小先生,许轻舟。
他嘴角微倾,笑道:
“呵果然在钓鱼,难怪谣传你也是个疯子。”
而后便向下而去,落在许轻舟身侧五米之地,负手而立,昂首挺胸,徐徐目光,凝视着这位与他年岁相仿的少年。
许轻舟闻声起,单手合红楼,缓缓扭过头来,眯眼笑道:
“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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