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正把石子固拉出房门,去外面的庭院里,低声劝说:“咱们暂且忍耐两天,别起冲突。”
石子固越想越气,道:“昨晚我说他鞋臭,估计他因此记恨我,今天故意挑衅。”
石子正眉眼发愁,道:“如果再凑一起住一两个月,我也忍不了,过两天咱们就搬出去。”
石子固突然像泄气的鱼鳔,愁眉苦脸,道:“搬哪里去?最近到处都是进京赶考的学子,把出租的便宜屋子都抢光了。如果是贵的住处,咱们又住不起。”
石子正小声道:“祈祷欧阳公子快点帮咱们找到差事,到时候包吃包住,就容易了。”
然而,欧阳侠这几天忙碌,除了玩乐以外,还被他爹吩咐出远门去办一件重要的事,于是把石家兄弟的请托抛在脑后。
石子正和石子固等待两天,没等到好消息,于是又亲自去欧阳家拜访。
他们恰好在门口遇到打算出门的欧阳凯,欧阳凯认识他们,主动打招呼,问:“你们来找我大哥吗?”
石子正客客气气,彬彬有礼,微笑道:“正是。”
欧阳凯爽快地笑道:“我大哥昨天离开京城了,至少要过半个月才会回来。你们有急事吗?”
石子正和石子固对视一眼,心中失望。
石子正道:“没什么急事。”
然后,他们告辞离开了,背影看上去有点失魂落魄。
路上,石子固叹气,神情苦闷,道:“靠山山倒,靠人人会跑,唉。”
石子正也叹气,道:“咱们只能靠自己了。明天我去街上竖块牌子,上面写国子监毕业学子,新晋举人,教导学童等字样。”
“街上人多,咱们去碰碰运气。”
“就算遇不到权贵子弟,能去富商家里教书,也算好事,解燃眉之急。”
石子固重新振作,道:“我也去,趁早离开楚省会馆才好。”
他受够睡大通铺、闻别人脚臭的日子了,而且那个尖酸刻薄的成新跟他住一屋,彼此厌恶,越看越不顺眼。
第二天,他们去街边竖牌子,却发现竞争者太多。
那些进京赶考的学子们大多数都为钱财发愁,于是各显神通。
有的学子当街卖字画。
有些学子竖牌子,自荐当夫子。
有些学子甚至客串半仙,帮别人算命。
还有的学子本事大点,当起讼师,帮别人写诉状。
……
赵东阳和王玉娥去街边摆摊卖烤鸭。
王玉娥突然远远地看见石子正,于是指给赵东阳看,道:“孩子爷爷,你看,石子正在那边干啥?”
“手里拿根竹竿,竹竿上贴张纸。”
赵东阳眯起眼睛,细看片刻,道:“他好像不太高兴。”
王玉娥问:“咱们主动去问问吗?”
赵东阳斟酌一下,道:“算了,别去问。他肯定爱面子,咱们凑过去问东问西,反而讨嫌,恐怕人家尴尬。”
王玉娥困惑,道:“他们如果有难处,为啥不肯回岳县去?”
赵东阳道:“在有些人眼里,京城是好地方,岳县是穷酸的山旮旯。”
王玉娥被这话逗笑,道:“我宁肯住山旮旯里,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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