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年心明眼亮,走过去,安慰被打的官差,轻拍他的肩膀,低沉道:“不要以卵击石,好好当差,我替你在功劳本上记一笔,算因工受伤。”
被打的官差既委屈,又感动,小声道:“多谢知州大人。”
他暗忖:那个同知吕大人,就是臭狗屎!今天打老子,老子报仇,十年不晚。
不得不说,唐风年之所以能迅速掌权,把吕大人、铁大人和金大人的权力都架空,靠的不仅仅是赏罚分明的手段,还有他那不摆官威的特别。
他的特别,恰好帮他笼络人心,让大部分官差都倒向他的阵营。
天时地利人和,得人心者,便是得道者多助。
吕大人失魂落魄,离开官府,思前想后,决定去找铁大人商量对策。
以前,他俩联手对付唐风年,亲得像穿一条裤子。
过了一会儿,他走到铁家门口,抬手敲门。
仆人没开门,从门缝里偷窥他,明知故问:“你找谁?”
吕大人沉声道:“我找铁大人。”
仆人故意答道:“铁大人不在家。”
吕大人皱眉疑惑,暗忖:昨天我还见过他,怎么今天偏偏不在家?
而且,他和铁大人经常互相走动,铁家的仆人这是第一次不给他开门。
吕大人不死心,深呼吸两下,压下心里的浮躁,又说道:“去给铁大人传话,说老吕有重要的事找他。”
隔着一道门,吕大人隐隐约约听见门内有窃窃私语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门还是没开,门内的仆人答道:“铁大人出远门去了,要过几天才回来。”
吕大人是个老狐狸,瞬间就明白,这是人走茶凉,姓铁的得知他家出事,便撇清关系,故意不给他开门。
可气,可恶,可笑!
吕大人抬起脚,在门上踹一下。他用的力气大,反弹回去的力气也大。他身形不稳,突然往后倒地,摔个屁股墩。
“嘻嘻……”
门内的仆人通过门缝窥见了他的窘相,憋不住笑。
吕大人心寒,颜面扫地,自顾自爬起来,回家去,另想办法。
——
铁家大门紧闭,气氛紧张。
铁大人唉声叹气,不停地喝茶,脸上阴云密布,眼睛里毫无亮光。
铁夫人坐在旁边,捧着暖手炉,嘟着嘴,嘀咕:“夫君,一定要撇清关系,不能被连累。”
铁大人心烦意躁,搁下茶盏,道:“你说七八遍了,少啰嗦。”
铁夫人委屈,嘴巴嘟得更长了,暗忖: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哼!
铁大人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脸色难看,道:“吕家跟行刺沾上关系了,傻子才往他家凑。认识这么多年,真没想到,吕大人居然有这个胆子,居然这么糊涂。唉!”
他拍打太师椅的扶手,发泄心里的烦闷和忐忑,生怕被连累。
——
官府里。
唐风年回内院吃饭,把巧宝抱过来玩耍。
巧宝被撑着胳肢窝,脚丫子穿着棉套,在唐风年腿上踩啊踩,哈哈笑,无忧无虑。
唐风年被她的笑脸感染,眼神越来越温暖。
赵宣宣轻声问:“审得顺利吗?”
唐风年的笑容变淡,低沉道:“吕斌死不承认,哭得要死要活。”
“他的小厮已经招供,说吕斌是因为吕大人经常在家抱怨,说我独断专权,架空他和铁大人的权力,所以要为他爹出气。”
“之所以买通仇达,是因为他们经常凑一起赌钱,恰好仇达欠太多赌债,赌得倾家荡产,在田州混不下去,准备去外地谋生路。”
“吕斌和仇达一拍即合,吕斌买凶杀人,仇达让家眷先带银子离开,打算行刺完就跑路。”
“从目前的证词来看,吕大人也被蒙在鼓里。不过,等案件正式开审,整个吕家都免不了被吕斌连累。”
赵宣宣轻声道:“坑全家,比败家子更可怕。”
唐风年松一口气,道:“案子有眉目了,明日我打算宴请都指挥使卫大人。”
“他带兵来田州维稳,既有功劳,也有苦劳。”
赵宣宣赞同,眉开眼笑,好奇地问:“卫大人手下有多少兵?”
唐风年微笑,道:“暂时不知,明天我问问他。”
赵宣宣思量片刻,道:“咱家也要多养几个有武艺的随从,吸取教训,居安思危。”
唐风年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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