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新的嫌犯送进牢房之后,分开关押,防止串供。
赵宣宣负责审问王母。
王母刚开始死鸭子嘴硬,一副不屑于搭理赵宣宣的样子。
赵宣宣思量片刻,决定下猛药,问:“你想看见亲孙女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吗?”
听闻这话,王母大吃一惊,眼睛里浮现复杂的泪光。
赵宣宣再接再厉:“你让她亲眼见证那么残忍的画面,她已经八岁,不是不记事的一两岁。”
“她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个案子。”
“你后悔吗?”
王母冷笑,问:“世上有后悔药卖吗?要杀要剐,直接给个痛快,何必废话?”
赵宣宣深呼吸一下,说道:“你想痛快,但是那个对你孝顺的儿媳妇怎么办?”
“杨百万告状,说小妾紫玉是你儿媳妇害死的。如果你死了,死无对证,她很可能要背黑锅。”
“到时候,你的孙女和小孙子怎么办?”
王母的表情终于沮丧,仿佛坚硬的面具变得支离破碎,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有些话即将脱口而出,但她又忍住了,陷入沉默。
这时,唐风年走进牢房,对赵宣宣耳语几句。
“见到画册之后,那八个仆人已经招供。”
“他们都说,自己动手之前,小妾已经断气。”
“王夫人没有动手,因为她吓得晕过去。”
王母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她突然打起精神,对唐风年和赵宣宣察言观色,竖起耳朵,想偷听。
奈何那两人的耳语功夫太默契,她根本听不清,只能干着急。
赵宣宣用右手掩住嘴唇,轻声问:“证据足以定罪吗?”
唐风年点头,道:“如果凶手认罪画押,更好。”
赵宣宣道:“你来审吧。我问话,她不回答,恐怕拖延。”
唐风年道:“不急,慢慢来,石师父在审王夫人,马师爷审王家大小姐,证据会越来越多。”
赵宣宣露出微笑。
王母看见别人笑,心里反而不舒坦,急得冒火气,主动叫嚷:“你们把杨百万叫过来,我要跟他当面对质。”
“他欠我家钱,居然还敢告状诬陷我们,不得好死的狗东西!”
唐风年盯着她,神情威严,道:“最重要的证据不是杨百万告状,而是事实。”
“其一,你们撒谎,谎称小妾紫玉殉情。”
“其二,仵作查看女死者头部伤口,确认她是被别人用重物击打而死。”
“其三,八个仆人都已经招认。他们说,小妾是你用玉枕砸死的,你还利用主母的威严,逼他们动手。”
“他们为了推卸责任,都说小妾的死与他们无关,因为小妾断气全是你造成的。”
“按照他们的说法,再结合王法,杀人的真凶只有你一个,他们不算帮凶。”
“因为他们打的不是活人,而是断气的尸体,算侮辱尸体罪。”
“他们的惩罚会比较轻。”
王母一边听,一边笑,用笑容来掩饰狼狈,甚至被口水呛到,猛烈咳嗽,咳得双眼通红。
以前,她在家里有说一不二的权力,儿媳妇对她俯首帖耳,仆人们毕恭毕敬,儿子虽然不争气,但当面不敢忤逆她。
明年,她就要过整寿了,没想到今年陷入牢狱之灾,甚至可能活不到明年去。
儿子死得难看,没想到她自己会死得更难看。
王母用右手捂住心口,问:“如果认罪,我会被砍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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