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宣宣思量片刻,道:“我也不能确定,石师父会选哪边?”
站在自家的立场,她肯定希望石师爷继续帮唐风年,毕竟知根知底,各方面都值得信任,不担心背后捅刀子。
唐母突然悲观,变得愁眉苦脸,道:“他肯定去帮他亲儿子,就算咱们对他家再好,也留不住。”
乖宝插话:“祖母,儿子要帮,女儿也要帮啊。”
“晨晨姑姑在咱家开办私塾,石爷爷也要考虑这个问题才对。”
赵宣宣点头赞同。
唐母的眉眼重新舒展,松一口气。
赵宣宣轻声道:“婆婆,你别担心,考上进士之后,至少要去六部观政半年,才能做官。”
“再说了,咱家风年做官好几年,不敢称老狐狸,但至少不是愣头青。”
“再者,还有白捕头和马师爷协助。即使石师父选亲儿子,风年也不至于慌手慌脚。”
唐母再次松一口气。
有些事情,她自己想得头痛,但听赵宣宣一说,她立马神清气爽了。
于是,她又去剥核桃。
——
唐风年出门去与欧阳两兄弟、霍飞和锦衣卫另外几位熟人小聚,直到天黑前才归家。
一听说石子正来了,立马去与他寒暄几句。
石子正颇为感激,笑道:“风年,我刚才在你家书房里找书,发现我需要的书都能找到,十分便捷。”
唐风年和煦地笑道:“子正兄尽管把这里当自家就行,不必跟我客气。”
忽然,鼻子闻到饭菜的香气。
同时,外面的天色也越来越黑。
——
深夜,北风呼啸,像游荡的鬼魂一样。
内院的晨晨和外院的肖白都在辗转反侧,在暖炕上烙饼。
肖白暗忖:如果晨晨的哥哥金榜题名,当上官,我与他们的门第差距变得更大,岂不是像地上的泥一样?
如此一想,心情格外沉重。
别人生在书香门第,从小念书。除了念书,不用干别的活。
而他从小就没有念书、考科举的机会,完全是两种人。
另一边,晨晨与他想到了一块儿,暗忖:以前爹爹说要把我嫁给当官的,等哥哥做官以后,他们肯定不只是说说而已。
她明白,自己不能自私自利,不能诅咒兄长屡试不第,但是她心里突然变得很害怕,怕自家与肖白的差距越变越大,怕这桩姻缘变得像后羿和嫦娥一样遥远。
隔壁屋,石师爷正在给大孙子讲枕边故事。
一大一小的说笑声,显得其乐融融。
——
另一间屋里,赵东阳的呼噜声足以与外面的风声抗衡,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只小狗的狗窝就在暖炕旁边,狗窝里垫了旧棉袄,狗狗互相依偎,也睡得香甜,暖暖的。
本来,巧宝要把狗窝搬去她睡觉的暖炕旁,但乖宝不同意。乖宝鼻子灵敏,能闻到狗窝里的气味,有点介意同睡一间屋。
于是,赵东阳为了同时满足两个孙女的要求,只能选择牺牲自己,晚上把狗窝搬到自己屋里,还向巧宝信誓旦旦地保证,狗肯定不会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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