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春草并不着急,装作听不懂地问:“咋了城里也有地要种?”
“那些婆娘干完活要坐在地头喝茶?”
“什么婆娘,什么种地,她们都是有钱人的老婆,都是富太太,有钱着呢!”
刘妈就该一开始跟莞春草说清楚:“人家喝的那叫下午茶,一顿茶能喝出几十万!”
“咋咧茶里掺金子了!?”
莞春草顾不得脸上敷着面膜,大叫:“有钱人都喝金子!?”
曾笑阳正被偶像剧的剧情吸引过去,看到莞春草大呼小叫的,默默挠了挠耳朵,没管她们。
刘妈哪知道那些富太太喝个下午茶要多少钱,反正是不便宜。
她挨着莞春草说:“可不就是喝金子,一口茶顶我们一年收入。”
莞春草的面膜都要裂开了:“那也不能天天这么喝,多少够喝的!”
想必莞春草是没见过那场面的。
刘妈拍拍她的手,让她冷静下来:“我从前倒是跟于小姐去过,那茶会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那些富太太的脾气都挺好,她们也都是朋友,就是喝喝茶聊聊天。我们去了也不用做什么,只要站在一边伺候她们喝茶就好了。”
莞春草这才把面膜摁回去:“姨,你说俺也要去?”
刘妈说:“是啊,今天我去看于小姐的时候,她告诉我的。”
“可是俺妈从小到大没教会俺怎么喝金子啊!”
莞春草很是担忧:“你说那掺了金子的茶叶把俺嗓子眼堵了咋办?”
“就是个玩笑话,那茶叶怎么就会堵了你的嗓子眼。再说了她们也不都是喝茶,也喝咖啡,还吃蛋糕,那些糕点可都精贵着呢。”
刘妈让她安心:“而且还不知道到底是茶会还是舞会。”
“舞会是啥?跳舞的?”
莞春草更担忧了:“俺这辈子就跳过一回舞!还是跟俺们村的大婶子,给俺小侄子招魂才跳的!”
“那舞会上那么多人,那么多魂,俺搭上一个村的人也招不回那么多魂啊!”
刘妈看她扯天扯地去了,忙阻止她:“人家都是有钱的富太太富小姐,招什么魂,她们也没死。就是让你一块去喝点茶啊,喝点小酒啊,再打两声招呼,别的都有于小姐帮你。”
“瞧你姨,俺一个姑娘拉男人的手都脸红,这咋还让俺喝酒。”
莞春草不好意思地微微低下头,又问:“后娘干啥要带俺去那些地方?”
刘妈忙又看看四周,接着压低了声音说:“家宴的时候你们不是在饭桌上跟许先生吵架了么,我听于小姐说,是许先生注意到你了,让于小姐带你出去长长见识。”
别的话就是刘妈不说,莞春草也听得出来。
就是说,许治看到了莞春草那无礼的行为,和上不了台面的打扮,就让于秀带着她出去见见世面,增长见识后,好歹一言一行都能入流些。
“俺有啥可注意的?”
莞春草往自个身上瞧了瞧,下一秒大惊失色地捂住胸口:“那可不成!俺可是他儿媳妇!”
这丫头一天到晚的想什么!
刘妈把她拉回来:“那是许先生看重你,想把你培养成合格的儿媳妇呢!”
说着刘妈把面膜揭开一个角,眼神到处提防人,凑到莞春草耳边说:“你可得好好抓住这个机会,就算,就算将来小余的身体还是这样,至少许先生能看在你乖巧懂事的份上,将来过世后多给你留些钱。”
莞春草像才领悟到这层意思,就挎上刘妈的胳膊:“原来是这个意思,多亏了姨你,要不是你,俺都听不出来。”
刘妈看到她挎起自己的胳膊两人这么亲密,掏心窝的话就都跟她说:“你就只管长见识,做个乖儿媳,有一天许先生过世了,他的钱绝对有你一份。”
“茶会的事你也别担心,到时候你就跟着于小姐去就好了,于小姐让你打招呼你就打招呼,叫你喝茶你就喝茶。”
“那些富太太跟于小姐都是朋友,我想大多都不会为难你。”
莞春草听话地点头:“都听你的姨。”
“不过,你也记得长个心眼。”
刘妈再次压低声音:“我都打听好了,白家的也会去。你到时候记得跟紧于小姐,远离她们家的就好了。”
白家的是谁?
还有,刘妈都打听好了?
莞春草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看了两眼刘妈,莞春草才问:“白家的是谁?”
“也是有钱人家,比许家钱还多点。”
刘妈眼神左右飘也不能说得太过:“白家的女儿不喜欢于小姐,对于小姐没好脸色,只是因为都是一个圈子的,生意上也有些来往,所有没撕破脸皮。”
“你是于小姐的儿媳妇,她们也许会刁难你。”
刘妈也不敢肯定,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
但她还是提醒莞春草:“我都打听清楚了,到时候白家小姐绝对会去,你小心别让她刁难。”
“刁难俺干啥,”
莞春草不解:“难道俺抢了她男人不成。”
“还是后娘抢了人家的男人。”
“你这妮子说什么话呢!”
刘妈慌忙捂住莞春草的嘴,管不了她脸上还有面膜:“别瞎说!”
捂完莞春草的嘴,刘妈又急忙往四周看,看见这里只有曾笑阳一个人在看电视,她才放心。
但是声音低得不能更低了:“以后可不能胡说!”
许治怎么跟于秀结的婚,刘妈都看在眼里,莞春草现在这么没头没脑的说出来是没心眼的人。
可要是让于秀或者许慕余听见了,免不了要拿莞春草问事。
“那俺不说了。”
莞春草瞥了瞥刘妈的慌张神色,没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
她转头假装和刘妈说起另一件事。
于秀打算邀请她去参加什么宴会,大可由于秀亲自来说,也不必让刘妈说给她听。
就算说,也就闲话两句,为什么还打听清楚。
莞春草稍微向后靠了些,离开刘妈的身边,说:“对了姨,今早古秘书不是来给俺们送东西吗。俺想着他走的时候就给了他一袋橘子,始终不太合适,要不还是给他再拿点东西。”
“可俺又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你能托后娘说一声吗。”
“什么?今天古秘书来过了?”
刘妈手在脸上不停地整理面膜:“他来过了?来就来了,古秘书也不是什么势利眼的人,你们给了他一袋橘子就好了,他收下就行,这么点小事不用跟于小姐说。”
莞春草故作漫不经心地说一句:“俺以为你今天看见了古秘书,也跟后娘说了一声呢。”
“哪的话。”
刘妈手指在脸上不断摁压面膜:“我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哪遇上什么古秘书。遇上了,这点小事也不值得跟于小姐说。”
莞春草也摁了摁脸上的面膜:“那就是俺想太多了。”
刘妈再没看莞春草:“是啊。”
莞春草看向了电视。
她想的没错,刘妈又是帮她打听,又对于秀瞒下今早古秘书来过的事,看来是清楚了到底谁才是她真正的雇主。
好事。就是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转性了。
刘妈暗中瞟了瞟莞春草,看她敷着面膜没当回事,也才真正看起电视来。
她可还一直记着许慕余那天的话!
要是被许慕余开除了,那可真是被开除了,于秀都挽回不了。
从前许慕余不把她做的那些事放在眼里,所以她可以肆无忌惮地跟于秀来往。
现在敲打她了,她还往上冲,是不想要这份能养老的工作了么。
她才没那么傻!
莞春草觉得去什么舞会还是茶会的事,还是要跟许慕余商量一下。
她问身旁的许慕余:“你说我要不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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