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交换
于莹华不说话，秦舒月走过来拉了姜绾的手，“法子当然是莹华想的，我也想出个主意，没出个能用上的。”
“莹华原先想的，让锦青先病着，殿下心软了，什么话都好回旋，再加上我肚子里有孩子，殿下怜爱，就算说错什么他也不会真的降罪，赶着你又来赴宴，我们都觉着，这是错过了便再没有的好机会了。”
“若是席上殿下真不放你出涼京，我们就一定要帮你拿到出涼京的恩典，再请你捎上锦青了。”
姜绾转脸看着于莹华，“你怎知我要出涼京，又怎知永王要留人。”她此前倒是一直没瞧出来，这三人中，方锦青一腔忠心，秦舒月貌美娇纯，于莹华反而是三人中不太起眼的那个，不曾想她是最有主意的那个。
这一波算盘打得好，永王念着先皇后的母子之情，对先皇后留给他的方锦青格外不舍些，故而哪怕她装病，也没能脱身离开王府，三人行此一着，她们是都达成各自的目的了，但也把得罪永王的事都推到了她的头上。
虽然她不怕得罪永王，真撇开所有不管，永王也拦不住她想去哪儿，但如果有更好的法子，她并不愿意和永王闹得太过难看。
姜绾沉了脸，问了话却没松口答应要把人带出城，三个人都紧张起来。
方锦青握住了于莹华的手，急着和姜绾澄清，“姜姑娘，你莫要误会，莹华她们是为了帮我，才想了这个法子，若是你不便，就、就算了，只要不把我们的计划告诉殿下……”秦舒月则着急时间过得快，“哎呀，赶紧的快商量，一会儿陈公公要回来了。”
于莹华终于开了口，她坐在姜绾对面，看着她，道：“我也不瞒你，是我想的法子。”
“知道你要出涼京不难，陈公子已经和殿下提了好几回了，想把手头的事处理完，剩下的交给其他人，他答应与你同行。”
“至于殿下要留人——每日他在书房里犯愁，或是吩咐人去办事都于此有关，我去给他送羹汤的时候架锅不下十回，猜出来的。”
“你信我是为了昔日的姐妹情也好，信我另有所图也罢，帮锦青出城于你而言不是难事，你也不怕殿下埋怨，如此，我才劝了她们两人，把主意打到你的头上，因为光凭我们三个，即便能办到此事，也不免要押上各自前程，我不敢赌。”
于莹华竟然直接承认了，或许是真的顾忌陈公公就要回来，她话赶着话往下道：“你不一定非要帮我们，但如果你愿意，我们三个凑一凑，或许也能给你帮上些忙。”
姜绾此时心头突然浮现陈邵君方才在永王面前说的话，有了计较，“我只保证能出城，出城时会不会遇上险况、以及出城后是什么样的日子，一概不做保证。”
方锦青愣了眼，头一个欣喜起来，“真的吗！我、我……你放心，出城是我自己愿意的，就算有危险会死我也自己担着，出去之后我也不会赖着你，我会自寻去路。”
方锦青迭声道谢，姜绾都只略听听，重要的是于莹华最后一句话，她看着她，于莹华很上道，舒了口气，“好，你想要我们为你做什么。”
姜绾倒了杯茶，食指沾了沾水，在方锦青用饭的小案上写了几个字。
秦舒月好奇来看，左右看不甚明白，干脆放弃只管看着于莹华，于莹华咽了口唾沫，“你要我们帮你收集朝中有关于你的各种声音？”“嗯，好的要，坏的也要，坏的尤其要更详尽些，我记得你父兄都在朝中为官，这不难吧。”
她只是要收集有关的信息，并不要他们为她冒险争取什么。
于莹华沉默思索了一阵，迟迟才道：“好。”
“但你为什么不让山居酒楼给你查？”
姜绾笑笑，她们不敢赌自己的前程，她也不想赌尉文灵的以后，这些原也不必让她们知道。
“山居酒楼查这些，哪有你父兄来得方便，记清楚一点，我要原话，汇集好写下来给我即可，不要加上解读和猜测，东西拿到后，人待我出城的时候会带上。”
话音落，她们还来不及商量如何把方锦青送出去给姜绾，陈公公回来了，一入院就生气骂了人。“你们几个怎么回事！不是吩咐了要好好伺候主子的吗！怎在外头躲懒，要是伺候不周，小心你们的皮！”
于莹华迅速坐回原位，方锦青又病殃殃躺了回去，秦舒月提起裙摆走到外头，扬声道：“陈公公，梨汤送来了吗，渴死了要。”
“你别骂了，是我让他们去干活儿的，这院里头须得好好收拾收拾，不然脏得没法看了，锦青还养病呢，就要干净敞亮些才好。”
陈公公总算不再责骂下人，他如今总管着府里的大小事务，先前的确有些怠慢了这院子里，被秦舒月当众这么说，脸上有些挂不住，却也不敢如何反驳，只躬着身上前，催身后端着碗的婢女走快些。
“哎哟，秦主子，您怀着身子呐，不好的话咱可不兴说，来了来了梨汤来了，还有三碗莲子羹，老奴这就让人送进去。”
姜绾看她们三个反应迅速，配合无间，想来为着这幢事情，已经这般私下交流许多回了，秦舒月在外头拖着陈公公，里头两人也很快平复了心情，各自安静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陈公公借着进来送莲子羹的功夫，目光在姜绾和另外两人之间几个来回，瞧不出个什么异样来，直待姜绾吃了两三口之后，才开口道：“姜姑娘慢着些吃，陈公子和成将军还在和殿下商议出城的事，这会儿还没散呐，方主子这几日上头身子都不好，太医们来看过好几回了，依旧恹恹的，殿下心头着急却也没法子，左右姜姑娘在这儿，给方主子搭搭脉呢？”
方锦青咳了两声，半起身道：“陈公公，姜姑娘已经替我看过了。”
姜绾放下碗，起身顺着话也道：“是看过了，只能慢慢养着，我记得古书里有味方子颇为对症，回去查一查，开好了再让人送来。”
又对着方锦青道：“你身子不舒服，就躺着吧，我不扰你了。”
“陈公公，劳烦和成将军、陈公子说一声，我外头还有事，不等他们了。”
陈公公若有所思，正默默掐着算姜绾把脉和开放的时间，他去取梨汤回来的快，若是做这些也说得过去，正把话备好等晚些永王要问，冷不丁听见姜绾告诉他要走了，打了个激灵，“姜姑娘这是不等等陈公子了吗？”
“老奴觉着还是等一等的好，前头传话来，正说到姜姑娘出城的事，殿下有恩典，姜姑娘还是稍坐会儿，听了再走也不迟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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